埃斯沃斯·托黑(第40/99页)
“彼得·吉丁。”她说。
他做了个鬼脸,皱了皱鼻子:“哦,不。他还不够格。但是让我们谈谈彼得·吉丁。真是太巧合了,他碰巧是你父亲的合伙人。你努力为你的父亲寻找项目,像是个孝顺的女儿,没有比这再自然的了。你已经在过去的三个月里为弗兰肯-吉丁事务所创造了奇迹。只是对几位遗孀笑笑,在我们更好的聚会上穿上华丽的时装。想想吧,如果你决定就这样走下去,靠出卖你无与伦比的身材,不是为了审美的意图——而是为给彼得·吉丁拿到项目。”他停了下来。她什么也没有说。然后他又说道:“多米尼克,我的赞美,你配得到我对你的最高评价——因为你没有吃惊。”
“埃斯沃斯,那是指什么?惊讶价值还是暗示价值?”
“哦,那可以是好几样事情——比如,初步的试探。但是,事实上,那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些庸俗。同样也是托黑技术——你知道,我总是在适当的时间建议错误的调调。我是——本质上——是一个过于认真、过于表里如一的清教徒,我得允许自己偶尔有别的色彩——去缓解一下单调乏味。”
“你是吗,埃斯沃斯?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本质上。我不知道。”
“我敢说没人知道。”他高兴地说,“尽管根本没什么秘密。很简单,所有事情减少到最基本部分就简单了。如果你知道基本原理有多么少,你会很惊讶的。我想可能只有两个。那是一种清理头绪的工作,是一种艰难的缩减过程——这就是人们为什么不喜欢去自找烦恼的原因。我想他们也不会喜欢这个结果。”
“我不介意。我知道我是什么。你就说吧。我是个婊子。”
“不要愚弄自己,亲爱的。你还不如婊子。你是个圣徒。事实上圣徒是危险的,是不受欢迎的。”
“你呢?”
“事实上,我确实知道我是什么。仅此一项就能解释关于我的很多东西。我再给你一个很有用的暗示——如果你愿意用的话。当然,你不会愿意的。然而,也许——将来你会的。”
“为什么呢?”
“多米尼克,你需要我。你也许也有一点理解我。你明白,我不怕被理解,不怕被你理解。”
“我需要你?”
“是的,来吧,拿出一点勇气来。”
她坐直了,冷冷地沉默地等待着。他笑了,明显很高兴,丝毫没有试图去隐藏。
“让我们看看,”他说,一边漫不经心地去研究天花板,“你为彼得·吉丁弄到的这些项目。修建克瑞恩办公室令人讨厌——霍华德·洛克从没有那样的机会。林德塞的家还好一点儿——洛克肯定被考虑过,我想要不是因为你,他会得到那个项目的。斯顿布克俱乐部也是——他有那个机会,只是被你毁掉了。”他看了看她,轻声地笑着,“多米尼克,对我的技巧和重击不加以评价吗?”笑声徜徉在他美妙的嗓音里,如同油脂漂浮在水流中一样顺畅——“你疏忽了诺瑞乡村公寓——上周他得到的,你知道。哦,你不可能百分之百地成功。毕竟,恩瑞特公寓是个大工程,引起了很多讨论,还有很多人开始对霍华德·洛克先生表示了兴趣。但是你做得很出色。祝贺你。现在你认为我对你很好吗?每个艺术家都需要欣赏——没有人赞美你,因为没有人知道你在做什么,除了洛克和我。而他不会感谢你。转念一想,我觉得洛克并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而那就没意思了,不是吗?”
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做什么?”她的声音很累。
“亲爱的,你肯定已经忘记了是我先给你出的主意。”
“噢,是的,”她茫然地说,“是的。”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儿了吧。现在你知道我的立场是什么了吧。”
“是的,”她说,“当然。”
“亲爱的,这是行规。一个联盟。盟友从来不互相信任,但是这并不破坏他们的有效性。我们的动机可能相反。实际上,是相反。但是没关系,结果会是相同的。没有必要有一个共同的高尚目标。唯一必要的是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是的。”
“那就是你为什么需要我的原因。我曾经很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