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斯沃斯·托黑(第39/99页)
“你不是在回答我的问题。”
“但我是在回答。你问为什么对你的活动感兴趣——而我回答:因为它们令我高兴。另外,看,如果说我是在收集自己对手的活动信息,人们肯定会震惊,尽管目光短浅。但是,对我自己这方的行动却不知情——真的,你知道,你认为我不是一个这么拙劣的将军,不管你对我有其他任何看法,你从来都没有认为我是拙劣的。”
“你那一方,埃斯沃斯?”
“看,多米尼克,那就是你写作和说话风格的问题,你用了太多的问号,不好,从哪方面来说都不好,特别是在不必要的时候。我们不要这么盘问了——只是谈一谈。既然我们都明白,我们之间没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如果有——你早就会把我撵出去了。但是你没有,反而给了我一杯非常昂贵的烈性酒。”
他握着酒杯的边缘,拿到鼻子下面,很享受地慢慢啜了一口,就像是在餐桌上响亮地咂了一下嘴巴,在那里很粗俗,而在这里,一只雕花水晶玻璃杯沿压在一绺整齐的小胡子上,却显得特别优雅。
“好吧,”她说,“谈吧。”
“那就是我一直在做的。我很体贴——因为你还没有准备好要谈话。有那么一会儿没有准备好。哦,让我们谈谈吧——以一种绝对深思熟虑的方式——谈谈看到人们热切地欢迎你到他们中间、接受你、涌向你,是多么有趣的事。这是为什么,你想过吗?他们自己傲慢得很,却让一个一直都怠慢他们的人垮下来,变得合群了——他们打着滚儿,躺在那里,弯着爪子,等着你去挠他们的肚子。为什么?我认为,有两种解释。好的那一种是他们慷慨大方,希望用他们的友谊来向你致敬。只是好的解释从来都不是真实的。另一种解释是,他们知道,你需要他们就是在贬低自己,你正从顶峰跌落——每一种孤独都是一个顶峰——他们很高兴用他们的友谊把你拉下来。当然,尽管他们中没有人意识到这一点,除了你自己。这就是你为什么要经历巨大的痛苦做这件事,而没有一个崇高的原因,不是为了那个你选择的结局,你是永远不会这么做的,那结局比手段更卑鄙,同时让手段变得可以忍受。”
“埃斯沃斯,你知道,你说了一个你永远不会用在你专栏里的句子。”
“我吗?我肯定对你说了很多我不会用在专栏里的东西。哪一句?”
“每一种孤独都是一个顶峰。”
“那句?是的,太正确了。我不会的。送给你——尽管不怎么好。非常粗劣。有一天我会给你更好的句子,如果你想的话。很抱歉,你从我的小小发言中只挑出来那么一句。”
“你想让我挑什么?”
“哦,例如,我的两个解释。那是个有趣的问题。什么更善良——相信人类中最好的那部分并给他们压上他们不能忍受的崇高——或者就按他们原本的样子去看待他们,并且接受它,因为他们感觉舒服?当然,善良比公正更重要。”
“埃斯沃斯,我不在乎。”
“对抽象思维没有兴致吗?只是对具体的结果感兴趣?好吧。过去的三个月你给彼得·吉丁弄了多少项目?”
她站起来,走到女佣留下的托盘边上,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四个。”说着她把杯子举到嘴边,然后转过身站在那里,拿着杯子看着他,又说道,“那就是著名的托黑技术,从来不在你专栏的开头或结尾加以重击,而是把它悄悄地放在人们最防不胜防的地方。整个专栏都填满胡言乱语,只是为了加入那最重要的一笔。”
他礼貌地点了点头:“太对了,那就是我为什么喜欢和你交谈的原因。在与那些根本不知道你的微妙和恶毒的人交谈时把它们流露出来是一种浪费。但是胡言乱语绝不是偶然,多米尼克。而且,我不知道我专栏里的技巧变得这么明显,我要考虑用一招新的了。”
“不要麻烦了。他们喜欢。”
“当然,他们会喜欢我写的一切。那么是四个?我漏掉了一个。我数成了三个。”
“如果这就是你想知道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这儿?你很喜欢彼得·吉丁。我正在帮助他,比你做的还好,所以如果你想和我谈彼得·吉丁的话——没有必要,是吧?”
“多米尼克,你这一句话中有两处错误。一处是诚实的错误,还有一处是在撒谎。诚实的错误是那种假设,我希望帮助彼得·吉丁——顺便说一句,我要比你更能帮助他,我有这个能力,我也会帮助他的,但是那需要长远的考虑。撒谎就是你认为我来这里谈论彼得·吉丁——看见我进来时,你就知道我来这里是要谈论什么了。而且——哦,天呐!——你会允许比我自己更讨厌的人来骚扰你,只为了谈论那个话题。虽然我不知道在这时候,对于你来说谁能比我更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