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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看守过来拖走了他的尸体。囚徒们都目睹了这件事。人们费了很大劲才把灯泡的电线缩短。

大学教授戴上圆帽。“我想,得开始干活了。”有那么一瞬间,他鼓舞人心的热情很有感染力。

“你看到这个了吗?”老人说着向上指指帽子,帽子上的“T”字纹章代表西班牙语“Trabajos Forzados”,意思是“被强迫参加劳动的劳工”。这为他刻下一个奴隶的印记。

“是的,”安东尼奥回答,“我看到了。”

“他们可以奴役我的身体,”教授说,“但我的精神仍属于自己。”

这里的每个个体都必须找到生存下去的理由,而这个人似乎找到了。

现在,屋里的其他人都走了。尽管腹内空空,但他们今天仍得干活。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奴隶主不允许他们闲着。

新来的这批人排成一路纵队,穿过一片茂密的森林,到达工场的边缘。进入广阔的隔离带后,面前的盛大场面让他们震惊。

成千上万名男子分成许多小组正在干活。他们秩序井然,动作连贯,形成了流水线作业,显然正在执行一项冷酷无情的、庞大的、永不停息的任务。他们搬起重物朝一个方向走去,放下后再空手回来搬另一件,就像蚂蚁在蚁丘前来来回回地奔忙。

安东尼奥身边的那群人被带到一片开阔而空旷的山麓。乍看之下,仿佛是派他们来移动大山。喧闹声震耳欲聋,偶尔从山里传来一阵轰隆声。这些囚徒需要做什么已经很明显:在这块高耸入云的巨岩上,人们正试图炸出一个巨大的洞口。迎接他们的喧嚣声淹没了所有指令。面前是一堆堆大石块,男人们用铁镐奋力敲碎石头。碎片四处横飞。其他人赤手空拳将碎石捡起来运走。不时能听到吼出的指令和训斥或看到扬起的棍棒,这幅画面简直是地狱。

本来,安东尼奥希望在露天工作,这样至少能看到蓝天,但现在希望破灭了。空气中灰蒙蒙的,飞舞着尘土与碎屑。连那天下午漂浮在他们面前的自由的幻影,现在也消失无踪。法西斯向他们伸出一只手,却又夺走了另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