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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玛吉去西班牙了!为了庆祝她的三十五岁生日!”索妮娅愤而反抗道。

“嗬,我知道你去了快活的西班牙,”他嘲讽道,“有个油嘴滑舌的西班牙小子给你寄了张明信片。”

詹姆斯说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朝厨房的碗柜走去,平时他们总是把当天的报纸和信件放在那里。他拣出一张明信片,是从阿尔罕布拉宫寄来的。

“亲爱的索妮娅,”他高声念道,“和你谈话真让我愉快。如果你再来格拉纳达,记得要来看我啊。米格尔。”

明信片先是寄到了酒店,然后又被转寄到索妮娅这儿。这是那位老人可爱的举止,她很好奇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詹姆斯忙不迭地将明信片递给索妮娅,好像怕烧着自己的手指一样。她伸手接了过来。

“我想是那位服务生寄给我的,我和他交谈过几次,”她说,“他一定叫米格尔。”

“我想肯定是。”詹姆斯嗤之以鼻。

“我每天上午去他的咖啡馆。他给我讲了许多格拉纳达的历史。”索妮娅辩解道。

“知道了。”詹姆斯说着斜靠在椅背上,将瓶中剩余的酒悉数倒入玻璃杯。“一个服务生。”他嘲讽地加了一句。

“你当然不应该有疑问。他年纪很大了,詹姆斯!”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真的以为我会相信?上帝啊,索妮娅,我又不是白痴。”

这时他朝她逼过来,对着她的脸吼出最后一句话。她感觉到一滴红酒溅到自己嘴上,又落下去了。她不想争吵,但的确想说这句话。

“你就是个白痴!”

她说着转身离开房间,残羹剩饭仍然留在餐桌上。

那天晚上她在客房睡觉,接下来的几天也是如此。同往常一样,詹姆斯天一亮就去上班,他回来时,她已经入睡。这很怪异——索妮娅发现,和某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从来不与他见面,竟会这样容易。她不想知道这样的僵局会持续多久。

即使某种形式的冲突不可避免,她也从未想过一千英里之外一位微微跛足的老人会成为这场争吵的催化剂。这让她大为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