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4/5页)

可惜张不再像之前那样直率了:“你确实精于推理,巴纳德先生,但恐怕我不能再谈论这些事了。”

康维发觉他们再次处在那似是而非,隐隐约约,神秘无形的线索的边缘。他想尽快开始在脑海中把这条线索理出来,但是新的离奇与神秘一再影响并拖延着真相的显露。

清香的盖碗茶已经端了进来。就在这几个灵敏的藏族仆人进出的时候,一位身着汉装的姑娘也在几乎无人觉察之中走了进来。她直接来到拨弦古钢琴前弹起拉莫的一支加伏特舞曲。令人陶醉的第一声弦音响起,便在康维心中激起一阵惊喜与快意。

这首法国18世纪如银铃般悦耳的乐曲,又与典雅华贵的宋代瓷瓶和精美妙俏的漆器,还有仙境般的荷花池融为了一体。同样,这消散不去的芳香轻柔地缠绕着他们每一个人,似乎把穿越时代的不朽注入他们毫不相容的精神世界。

康维把注意力集中到弹琴人身上。细长的鼻子,高高的颧骨,白皙的鹅蛋脸——一位完美娇小的有着满族人模样的姑娘。她乌黑的长发梳到脑后编缕成辫髻;她看上去那么标致乖巧;她那双唇就像一朵粉红色的牵牛花;她是那样文静,纤纤细手行云流水般在琴弦上舞动。一曲加伏特舞曲刚奏完,她便略施小礼退了出去。

张笑着目送她出去,随后带着一丝得意,问康维:“您高兴了?”

“她是谁?”没等康维做声,马林森抢先问道。

“她叫罗珍,擅长弹奏西洋键盘。她同我一样还没有完全进入佛门。”

“我想也没有,”布林克罗小姐叫道,“她看去还不过是个孩子。难道你们这里还有女喇嘛吗?!”

“我们当中没有性别之分。”

“你们这个寺区真了不起!”一阵停顿后,马林森傲气地插了这么一句。

大家继续静静饮茶,谁也没有说话。拨弦琴的回音仿佛凝留在空中,成了一个奇怪的符咒,让人难以忘怀。不久,张领着他们走出亭子,他希望这次游览愉快有趣。康维代大家表示了谢意,还不忘客套一番,张也恳切地表示,自己同样十分愉快,并且欢迎他们在逗留期间随意使用音乐间和图书室。康维一再答谢。“可那些喇嘛怎么办呢?”他又加了一句,“他们不也得使用吗?”

“他们会很乐意让给贵客们使用。”

“真慷慨啊!看来喇嘛们都知道我们了,无论如何,这更让我感到像在家一样亲切。张,我看你们这里的人员配备一定是一流的,刚才那位小姑娘真是弹得一手好琴,请问她芳龄几许?”

“怕是不便相告。”

巴纳德笑道:“你们不会也有为小姐女士们隐瞒年龄的习惯吧?”

“是的。”张答道,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晚餐过后,康维趁机甩开其他几位溜了出来,来到月光如水的静谧的小院中独自散步。

“你们这个寺区真了不起!”一阵停顿后,马林森傲气地插了这么一句。

大家继续静静饮茶,谁也没有说话。拨弦琴的回音仿佛凝留在空中,成了一个奇怪的符咒,让人难以忘怀。不久,张领着他们走出亭子,他希望这次游览愉快有趣。康维代大家表示了谢意,还不忘客套一番,张也恳切地表示,自己同样十分愉快,并且欢迎他们在逗留期间随意使用音乐间和图书室。康维一再答谢。“可那些喇嘛怎么办呢?”他又加了一句,“他们不也得使用吗?”

“他们会很乐意让给贵客们使用。”

“真慷慨啊!看来喇嘛们都知道我们了,无论如何,这更让我感到像在家一样亲切。张,我看你们这里的人员配备一定是一流的,刚才那位小姑娘真是弹得一手好琴,请问她芳龄几许?”“怕是不便相告。”

巴纳德笑道:“你们不会也有为小姐女士们隐瞒年龄的习惯吧?”

“是的。”张答道,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晚餐过后,康维趁机甩开其他几位溜了出来,来到月光如水的静谧的小院中独自散步。

香格里拉如此可爱;那深深蕴含于它秀丽高雅的芯蕊之中的神秘让人怦然心动。空气清冷,仿佛已停止流动,卡拉卡尔山巨大的顶峰望之巍然,显得比在白天时近了许多。康维浑身轻松舒展,心情分外畅快,精神也相对安宁;而他的理智却同心境不能一致,他既有些激动,又有些困惑;他早已在心中揣测的那条解开秘密的线索渐渐清晰起来,但只足以解释那令人费解的背景。这么多令人惊异的事情,如此巧合地发生在他和几个素昧平生的同伴身上,现在仍是悬而未决,成了大伙焦虑的源泉。他依旧不清楚这些人用意何在,但他相信最终一切会真相大白的。

他沿走廊来到那块斜倚在峡谷上方的小露台。晚香玉的香气袭来,满载着美妙的诗意。在中国,这叫“月夜花香”。康维异想天开地幻想着,这月色要是也有声音,那就必当是他刚听过的拉莫的加伏特舞曲。他又联想到那个小巧的满族姑娘,他先前甚至从来没想到过香格里拉会有女性;因为人们怎么都不会把她们与一般的寺院修行活动联系起来。最终,他还是觉得,这并非一个令人无法接受的创举,说实话,正如张先生所言,一个女性古琴演奏家,在任何一个容许自己适度地信奉异端邪说的“中庸”社会中,都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