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全国通缉(第4/10页)

那些指控并没有被驳回,但让他们减轻了罪名,相当于诈骗钱财。陪审团判了我六个月监禁。我把这当作是种胜利,并向克莉斯坦森夫人传达了由衷的感谢,她也对裁决结果十分满意。

我被送回了克利潘的牢房。第二天简跑过来向我表示祝贺。但是,她还带来了令人不安的消息。我并不是在克利潘舒适惬意的小窝里服刑,而是将被移至马尔默的国家监狱,它位于全欧洲最老的大学之一——隆德大学的校园中。“你会发现这里和法国的监狱截然不同。甚至和你们美国的监狱也是天壤地别。”简让我放心。

当我被送到那个监狱的时候,我心中的不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它在校园里被称为“犯人监护所”。这个监护所一点都没有监狱的气氛——没有围墙,没有警卫室,没有栏杆,没有电子门。完全和学校里其他宏伟的建筑融为一体。事实上,这是一个完全开放的机构。

我在陪同下,登记入住了我的房间,我再也不把瑞典的拘留所看作是牢房了。和克利潘比起来,我在这里的房间略微小了一点点,不过还是一样的舒适,家具设施同样齐全。

这个监狱的规章制度相当宽松,也没有很多限制。犯人可以穿自己的衣服,而且鉴于我只有一套衣服,他们还派人护送我到城里的服装店里买了两套来替换。我可以自由地收发信件和邮包,也没有人会检查它们。由于这个监护所里只有一百个囚犯,特地弄个厨房也实在有些浪费,因此,这里的食物都是从外面的饭店里送来的,犯人也可以合理地根据自己的喜好来点菜。

这个监狱是男女混合的,因此还关押着几个女囚犯,不过犯人之间不允许串门同房。但配偶来探监时是可以的,丈夫或妻子,或者犯人的男女朋友也行。每天从早上七点到晚上十点,犯人在监护所里是完全自由的,他们可以在每天的下午四点到十点之间把访客接到自己的房间。十点过后就是监护所的宵禁时间,犯人会被锁在自己的房间里。

监护所里的犯人都不是暴力犯。关押的都是些支票诈骗犯、偷车贼、贪污犯之类的非暴力罪犯。不过,犯人会按照年龄、性别,以及犯罪类型被分别安置在不同的宿舍。我就和其他几个差不多同年龄的造假犯和诈骗犯住在同一个宿舍里。

瑞典的监狱实际上是在试图改造罪犯。听说在服刑期间,我可以去这个大学听课,也可以去监护所里的降落伞工厂工作,或者就在监护所里单纯地消磨时间都行。如果我去上课的话,瑞典政府会支付我的学费,并为我提供必需的文具材料等。如果我选择在降落伞工厂里干活,他们就会按照我的工作级别,发给我与当时社会上相等的平均工资。

在这里越狱其实非常容易,但有一个因素困扰着我。瑞典人在很小的时候就会办领身份证。虽说他们很少会被要求出示身份证,但警察是有权力让公民出示身份证的。而且在出境或者乘火车、飞机出境旅行时,都是需要身份证的。另外,我身上也没有钱。

不过这都无所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逃出去。我非常喜欢马尔默监狱里的生活。有一天,我从未想到过的,我的某个受害者,一个年轻的银行职员,提着一篮子新鲜水果和瑞典奶酪来拜访我。“我想你会高兴知道,你在我这里兑换支票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麻烦,”这个年轻人说,“还有,我希望你知道,我对你没有任何意见。关在监狱里一定十分辛苦。”

我当时真的狠狠地骗了这孩子一回。事实上,我和他交朋友,只是为了每次去他家实施我的骗局。他这个姿态确实打动了我。

我既在降落伞工厂里干活,又在学校上课,监狱管理人对此似乎很高兴。我学习的是商业设计,不过对于隆德大学教授的某些技术而言,我比这里的老师都来得熟练。

六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简直太快了。在第四个月的时候,克里斯坦森夫人带来了令人不安的消息。意大利、西班牙、土耳其、德国、英格兰、瑞士、希腊、丹麦、挪威、埃及、黎巴嫩,以及塞浦路斯政府全部提出正式要求将我引渡归案,完成我的判决,并且根据上述国家排名优先执行。我会被移交给意大利当局,来服满我的刑期,而在我还清意大利人民的债务后,意大利政府会决定我要去的下一个国家是哪个。

监护所里,我的一个囚犯同伴曾在意大利监狱服刑过。他向我有声有色地描绘那里的恐怖情形,于是我坚信,意大利的监狱肯定和佩皮尼昂监狱一样严酷,甚至更糟。克莉斯坦森夫人也同样听说过意大利的监狱条件极端严酷残忍,她还听说意大利的法官和陪审团在刑事案件上可是以严惩不贷出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