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全国通缉(第6/10页)

“你现在在瑞典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外国人,阿巴格内尔先生,”法官笑着说,“我可以合法地把你遣送回美国,不需要去理睬任何引渡请求。几分钟之后,我就会命令门外的警官把你送到机场乘坐飞往纽约的飞机。这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

“当然,你应该清楚,当飞机着陆的时候,你自己国家的警察将候在机场逮捕你。你在你自己的国家也同样是个通缉犯,先生,而且我觉得把我的行动通知他们是应该的。我已经告知了联邦调查局你的航班号以及抵达的时间。

“我能肯定你会在自己的国家接受审判。不过至少,年轻人,你回到了自己人的身边,我也能肯定你的家人会到场支持你,如果你被判了刑,他们也会去监狱看望你的。还有一点,可能你还不知道,一旦你在美国服了刑,就没有任何其他国家能够引渡你了。美国法律严禁他国引渡本国公民。

“我之所以采取了这个行动,年轻人,是因为我觉得从各方面考虑,这对大家都好,尤其是对你。我认为,当你在自己的国家履行完你的职责之后,你还能拥有一个充盈和幸福的人生……我是在用我个人的诚信在打赌,阿巴格内尔先生。希望你能证明我今天所做的事是正确的。”

我真想拥抱他、亲吻他。然而我只是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不放,泪流满面地向他发誓,将来我一定会做有价值的事情。这个誓言在之后的十八个小时内,我就将它打破了。

警官们开车把我送到机场,我开心地发现简正在那里等着我。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大信封,里面装着我的护照和其他文件,还有我在监狱的降落伞厂挣到的工钱。她给了我20美元作为零花钱,然后把信封递给飞行员。“这个人是被驱逐出境的,”她对机长说,“美国的官员会在纽约接机并把他带走。到时候请你把这个信封转交给他们。”

她转向我,抓住我的手。“再见了弗兰克,祝你好运。希望你的将来能够幸福。”她庄重地说。

我吻了她,一旁的飞行员和空姐见了都十分惊讶。这是我第一次对简做出亲切的行为,表示我对她的由衷敬佩。“我会永远记住你的。”我对她说。事实上的确如此。在我的心中,简・隆德斯特姆永远是一个亲切善良、可爱热心的朋友。

这是一个直飞纽约的航班。我坐在第一排,靠近驾驶舱,这样就方便机组人员监视我,但除此外,我就被当作是个普通乘客,飞行途中也可以自由地在客舱内活动。

我不清楚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想法的,逃避那些在机场待命的联邦官员,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背叛法官的信任不可。也许是因为我想起了曾经蹲过的肮脏不堪的波士顿监狱。当然,和佩皮尼昂监狱比起来,那也算是豪华的了,不过,即便美国的监狱能和法国的这样放在一起比较,我也不想蹲进去。在克利潘监狱和马尔默监护所的那六个月已经把我宠坏了。

这架飞机的型号是我非常熟悉的VC-10,它是一架英国子爵号飞机。英国海外航空公司的一位飞行员曾经带我参观过VC-10,向我详细介绍了飞机的每一个结构,甚至包括厕所的构造。

根据我以往的飞行经验,我知道这架飞机会在肯尼迪机场的第十三号跑道上着陆,落地后大约需要十分钟的时间滑行至航站楼。

在飞行员准备着陆进场的前十分钟,我站起来,慢慢走向后面的一个盥洗室,然后把自己反锁在里面。我知道抽水马桶底部有脱离旋钮,于是把手伸下去,摸到了,接着把它们拔出来,再扭一下,整个马桶,一个独立的抽水设备就被我提起来了,下面露出两平方英尺的舱盖,在飞机着陆后可用来接真空管。

我等待着。随着一阵颠簸,飞机落到了地面,然后飞行员反转了发动机并放下襟翼增加阻力,飞机开始慢慢减速。我知道当飞机滑到跑道的末端,飞行员会把飞机掉头转向通往航站楼的滑道,这时他基本上就什么都不用做了。我估摸着飞行员差不多到了那个时间点,就钻到原先安马桶的地方,打开舱门,慢慢挤了出去,两只手紧紧抓住舱门,悬挂在离跑道十英尺的上方,一边还不停地摇晃。我知道当我打开舱门的时候,驾驶室的蜂鸣器肯定会哔哔作响,不过,根据我过去的飞行经验,我也知道,飞机着陆时的冲击经常会把舱盖震开一点,因此,既然飞机已经落地,飞行员通常就会把蜂鸣器关掉,因为这时即使舱盖开了一点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其实我并不真正关心这架飞机的驾驶员是不是会这么做。我们是在夜里着陆的。当这架巨大的飞机慢慢滑行准备停下的时候,我松开紧抓着舱门的手,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