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唯一的办法(第3/4页)

“就是说,他有责任!会搞清楚的……”

“等着搞清楚,领导就会叫我的,我怎么,干眨巴眼吗?”

“我们需要自己弄清楚。”拉伯波尔特插了一句。

“瓦洛佳,”卡申继续对着话筒说,“你办个出入证,我们派个工作人员去。可以吗?”

拉伯波尔特闯进了特派记者的房间。

“卡申帮了忙把您塞进莫斯科刑事侦查局,斯拉维克。只是您要小心。他们一下子也会把您并到案卷中的。”

“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那就行动吧……”

伊弗列夫边走边把大衣扣上,顺着楼梯跑了下去并拦住了第一辆碰上的汽车。这是装满了雪的自卸卡车。司机同意了收三卢布送他到要去的地方,然后的确无视一切地闯着红灯开去。然而迅速的送达无济于事:办理出入证用去了一个半来小时。

“我允许短时间交谈。”戴着军官肩章的外科医生故作严厉地说道。

他又瘦又高,好像完全没有肩膀。

“他到底怎么了?”伊弗列夫问道。

“您要报道这事吗?”外科医生更确切地问道。“您要描绘得漂亮些,你们的人善于干这个。醉酒打架等等的……你一边忙着照料这样的人一边在想,可是值得忙活吗?颅骨底部有裂纹,两根肋骨被打断,右肾里有一块硬结,满脸开花。”

外科医生转过身离开了。响亮的脚步声在走廊中远去。斯拉维克从兜里掏出了二十五卢布,环顾了一下,把它递给了年轻可爱的警卫。

“我一个人谈一谈。别害怕,什么事也不会有。”

警卫四下看了看,把钱藏在了皮靴的靴筒里并留在了走廊中。病房里有十二张床铺,气味发臭,都是重症病人。天花板附近有两扇带防护罩的窗户。天花板上有黄色的痕迹,排水系统在什么地方透过楼板渗水。伊弗列夫一张床一张床地挨个走过,寻找着卡卡巴泽。

“是你?”萨沙想笑,但是没能笑出来。

他的眼睛湿润了,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伊弗列夫跪在了肮脏的地板上,以便离萨沙像球一样缠满了绷带的头更近些。

“你怎么能够……到了这里?”卡卡巴泽勉强地动了动嘴唇。“我以为,我会死,谁也不会知道……”

“胡说八道!你了解的,我们是机灵的人。时间很紧,你不能说话。主要的呢?你能吗?”

“他们又会打我的,如果我说出来……很痛……”

“因为什么?”

“无缘无故……暴虐狂……”

“可是是谁呀?!是谁,老兄?”

“我当时在找出租车……”

“急着去茵娜那里?”

“她说了?”

“是她。可茵娜是自己人,会拿出最后一块面包的。”

“我知道……别告诉娜佳……”

“娜佳?我不说。你在找出租,然后……”

“啊哈!人行道上有一个民警。我招手,汽车不停车。他走过来:‘这里禁止停车——谁也不会停车的。从这里走开。’我生气了:我冻坏了,可他穿着毡靴并且无所事事。我说:‘我们打赌吧。要是停车——我输十卢布,要是不停车——你输!现在会停车的,你看吧!’可他说:‘真的!会停车的!’我一看,带红条的蓝色警车就在我身边。里面有两个人。‘上车!’他们对我说。我说:‘这个不合适我,我要出租车。’‘上车,告诉你!’抓住手硬把我拽了进去,然后马上就开车走了。”

“去哪里了?”

“去区民警分局。但这我是第二天才明白的,因为他们立刻开始打我,还在车里搜查的时候。用皮带捆住手并打我……他们以为,是格鲁吉亚人,有很多钱。带到民警局后,又一个值班员加入了他们。我对他们说:‘我不是典型的格鲁吉亚人,是穷人。’‘让你知道,’他说,‘格鲁吉亚丑八怪,搞我们俄罗斯女人有什么结果!’他们用脚踢我,用戴铁指套的拳头打,还把凳子扔来扔去,凳子碰着了我的头。然后又问,我把钱藏在哪里。当我已经不能移动时,他们围住我冲我撒尿,所有人尽量往我嘴里尿。我呛住了……”

萨沙半合上了眼睛,不知是由于疼痛,还是因为回忆皱起了眉。

“听说,要审判。可是为什么?斯拉维克?当心他们!”

“你就放心吧,萨什卡。现在我们介入了。如果需要,我们请求马卡尔采夫。”

病房的门开了。瘦弱的外科医生挥动手指把伊弗列夫招呼过来。斯拉瓦用手指摸了摸卡卡巴泽的脸,擦去他的眼泪,然后出去了。

“这么说,您是《劳动真理报》的?”穿着民警制服的大尉拉住了伊弗列夫的袖子。“很高兴认识您,我高级探员乌杰林。委托我和您谈一谈。新闻界对我们的报道不少,我们不抱怨,只是不是所有人明白我们的特殊性。我们上楼到我那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