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波多里诺抵达彭靼裴金(第3/6页)

“你说的是什么不同?”

“嗯……就好像你和我们并不一样,而……”

“我为什么跟你们不一样?”

“我的老天,”“诗人”表示,“好吧,就从你只有一条腿这一点说起!我们和布雷米人都有两条!”

“你们和布雷米人一样,只要你们抬起一条腿的话,就只剩下一条。”

“但是你并没有用来打炮的那一条!”

“我为什么需要用我没有的腿来打炮?你需要用不存在的第三条腿来打炮吗?”

波伊迪跳出来打圆场:“听我说,贾瓦盖,你得承认布雷米人并没有头。”

“他们为什么没有头?他们有眼睛、鼻子、嘴巴,他们会说话、会吃饭。如果你没有头的话,你怎么做这些事?”

“但是你从来没注意到他没有脖子吗?还有脖子上面这一颗圆圆的东西?你的脖子上就有一颗,但是他没有。”

“你说的注意到是什么意思?”

“看到、瞥见,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或许你要说的是他和我并不完全一样,所以我母亲不会把他当成是我。但是你和你这个朋友也不一样,因为他的脸上有一道你没有的伤疤,你的朋友和黑得像东方贤士之一那一位也不一样,而他和蓄着犹太拉比黑胡子那一位也不同。”

“你怎么知道我蓄着犹太拉比的胡子?”所罗门充满希望地问。他无疑想到了失落的部族,而从对方说的话当中找到了潜在的线索。或许这些部落曾经经过此地,或住在这个王国里,“你曾经见过其他的犹太拉比吗?”

“我没见过,但是彭靼裴金的人都会用犹太拉比的胡子这句话。”

波罗内说:“我们长话短说。这个西亚波德人看不出他和布雷米人的差异,就好像我们看不出波切里和波多里诺有什么不同。如果你们仔细想一想,我们遇到外地人的时候也一样。在两个摩尔人之间,你们看得出有什么不一样吗?”

“没错,”波多里诺表示,“但是一个布雷米人和西亚波德人,跟我们和摩尔人的情况并不一样,因为我们只有到他们的国家才会看到他们。这些人全部都住在同一个国度里,而他可以分辨出布雷米人之间的差异,因为他告诉我们刚刚那个布雷米人是他的朋友,其他的并不是。听我说,贾瓦盖,你刚刚告诉我这个省份里还住着潘诺提人。我知道潘诺提人是什么样子,他们跟我们几乎一样,除了他们长了两片垂到膝盖的大耳朵,天气寒冷的时候,他们会用耳朵像大衣一样将身体裹住。他们是不是这个样子,这些潘诺提人?”

“没错,像我们一样,我也有两片耳朵。”

“但是并没有垂到膝盖,我的天啊!”

“你自己的耳朵也比站在你旁边的朋友大。”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说布雷米人和西亚波德人无法互相容忍?”

“他们思想不正确。”

“怎么不正确?”

“他们是误入歧途的基督徒,因为他们胡思乱想。他们也和我们一样,认为圣子和圣父的本质并不相同,因为圣父在时间开始之前就已经存在,圣子是由圣父依照意愿,而不是依照需求所创造,因此,圣子是上帝收养的儿子,对不对?布雷米人表示:没错,圣子和圣父的本质并不相同,但是这名圣子如果是个养子的话,就不能算得上具体。所以,耶稣从来不曾拥有血肉之躯,使徒所见到的那个人只是……怎么说……一种幻……”

“纯粹的表象。”

“没错。他们说死在十字架上的是空想出来的圣子。他并未诞生在伯利恒,并非由马利亚所生,也不曾当着施洗约翰的面出现在约旦河上,让所有的人惊叹不已。但是如果圣子没有血肉之躯,你们怎么会说这片面包是我的肉?事实上,他们也不用面包和布尔克来进行领圣体的仪式。”

“或许是因为他们必须以麦秆来吸吮葡萄酒,或不管你们如何称呼这饮料。”“诗人”说。

“那潘诺提人呢?”波多里诺问。

“他们并不在乎圣子下凡的时候做了些什么,他们只想到圣灵。他们说,西方的基督徒认为圣灵源自于圣父和圣子,但是他们一直抗议这种说法,他们认为圣子是后来才被加进去的,因为君士坦丁堡记载的信条并不是这么说。对他们来说,圣灵仅源自于圣父。他们的想法和俾格米人完全相反。俾格米人认为圣灵源自于圣子,而不是圣父,所以潘诺提人最痛恨的就是俾格米人。”

“各位,”波多里诺转身对他的同伴说,“我觉得这一带的人很明显并不在乎身体上的差异,不论是颜色、形状,就好像我们看着一名侏儒,这类大自然在分类时造成的错误一样。相反地,就像我们的许多学者一样,他们非常在乎我们在巴黎也经常听到的关于耶稣本质或圣三体的看法。这是他们思考的方式,试着去体谅他们,要不然我们会一直陷入这种无止尽的讨论。所以,我们就假装布雷米人和西亚波德人一样,而他们对于耶稣基督的本质有什么看法,并不关我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