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第2/4页)

“我们改天再把它念完吧,你知道。你跟我有的是机会。事实上,主要的部分你已经全都听到了。我只是想向你证明,斯太太接受了我们的道歉,没有生气。你瞧,她信里写得多么叫人愉快。啊!她真是个可爱的人儿!你要是去的话,一定会喜欢她的。一句话也不再说了。让我们小心行事——我们处处得谨慎小心。嘘!你记得那几行——这忽儿,我把那首诗忘了:


‘因为在关系到一位女士的情况下,

你知道,其他的一切都让位。’[1]


我说,我亲爱的,在我们这情况下,女士,读——呣!对聪明人说的话。我兴致很高,是不是?可是我要让你在斯太太这件事上放下心来。你瞧,我讲的情况已经让她完全心平气和了。”

在爱玛只是回过头去看看贝茨太太的织物时,她用半似耳语的声音又补充说:

“你会看到,我没提名字。啊,没有!谨慎得像个大臣。我处理得好极了。”

爱玛没法怀疑。这显然是夸耀,一有机会就重复。在大家融洽地谈论了一会儿天气和威斯顿太太以后,她发现埃尔顿太太突然对她说:

“伍德豪斯小姐,你看我们这位漂亮的小朋友不是完全复原了吗?你看,她的病治好了不是给了佩里最高的声望吗?”说到这里,她意味深长地瞟了简一眼。“说真的,佩里让她复原,快得真是惊人!啊,要是你像我这样,在她病得最重的时候看到过她那就好了!”趁贝茨太太同爱玛说话时,她又耳语道,“我们一字不提佩里可能得到的帮助;一字不提从温莎来的某一位年轻医生。啊!不,佩里会得到全部的声望。”

“在游博克斯山以后,伍德豪斯小姐,”她马上又开始说,“我几乎不曾有幸看到过你。那次游山真是快活。但是我想也有些欠缺。看起来并不——那就是说,有一个人的情绪似乎蒙上了一点儿愁云。至少我是这样看的。但是也许我看错了。不过,我想,还是达到了目的,可以引诱人们再去游览。趁天气好,我们原班人马再重游一次博克斯山,你们看怎么样?一定得是原班人马了,你们知道,完全是原来的几个,一个也不例外。”

说完后不久,贝茨小姐进来了,爱玛见她回答自己的第一句话时困惑不安,不由得感到有趣。她想,那也许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好,而又急于要把一切都说出来的缘故。

“谢谢你,亲爱的伍德豪斯小姐,你真太好了。没法说——对,真的,我完全理解——最亲爱的简的前途——那就是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过她是完全复原了。伍德豪斯先生好吗?我真高兴。我完全无能为力。你看我们这儿几个人真是快活。对,真的。可爱的年轻人!那是说——那么友好;我意思是指善良的佩里先生!对简那么关心!”埃尔顿太太能来这儿,她显得特别高兴,从这一点,爱玛猜出,一定是牧师家对简有过不满,现在和好了。她们又耳语了几句,至于谈的什么,那就没法猜了。然后埃尔顿太太用稍大一点的声音说:

“对,我来了,我的好朋友;我来了很久了,要是换了别的地方,我可就要认为非道歉不可了;不过,事实上,我是在等我的丈夫。他答应到这儿来找我,向你们致敬。”

“什么!我们能有幸看到埃尔顿先生光临?那真是个恩惠啊;因为我知道绅士们不喜欢早上到人家去访问,而埃尔顿先生又是那么忙。”

“说真的,这倒是事实,贝茨小姐。他真是从早忙到晚。没完没了的人来找他,不是为这件事就是为那件事。地方长官啦,管救济的人啦,教堂执事啦,老是要征求他的意见。没有他,他们好像什么事也干不成。‘说真的,埃先生,’我常说,‘幸亏是你,而不是我。——我要是有一半人来找我,那我的画笔和钢琴就不知会怎么样了。’的确很糟,在这两方面我都完全荒疏到了不可原谅的地步了。我相信,这两个星期里,我连一个小节都没弹过。不过,他要来的,你们放心好了;对,确实是特地来为你们大家效劳的。”她抬起手,遮住嘴,不让爱玛听见她的话,“来道喜的,你知道。啊!对,不能不来啊。”

贝茨小姐向四周看看,心里喜滋滋的!

“他答应从奈特利先生那儿一脱身,马上就来找我;可是他跟奈特利先生一起关在屋子里深入商议事情呢。埃先生是奈特利的右手啊。”

爱玛一点儿也不想笑,只是说,“埃尔顿先生是步行去登威尔的吗?他走去,太热了。”

“啊!不,是在克朗开会,一次例会。威斯顿和柯尔也将在那儿;可是人们自然只是说那些带头儿的。我想,埃先生和奈特利做任何事都是自己想怎么办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