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3/4页)

“不,亲爱的爱玛,现在我得帮他说几句;尽管他在这件事上是错了,可是我了解他已有很久,可以担保,他有很多很多优点;而且——”

“天哪!”爱玛不听她的,只顾大声说道,“还有斯莫里奇太太!简确实就要去当家庭教师了!他采取这样可怕的轻率行动是什么意思?居然让她去应聘——甚至让她考虑采取这样的措施!”

“他不知道这件事啊,爱玛。在这点上,我可以说,他完全没有过错。这是她私自决定的,没跟他谈过——或者说至少没有用可信的方式谈过。我知道,他说在昨天以前,他一直蒙在鼓里,不知道她的计划。他突然知道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是接到了信呢还是口信——正是因为发现了她在干什么事,发现了她的这个计划,他才决定马上向他舅舅坦白一切,求他宽恕,总之,结束这隐瞒如此之久引起的痛苦状态。”

爱玛开始比较注意听了。

“我马上会收到他的信的,”威斯顿太太接着往下说。“分手时,他告诉我说他会马上写信来的;从他说话的态度来看,他似乎要告诉我许多现在不能说的详细情况。所以,我们就等他来信吧。也许那封信会带来许多辩解。也许会使许多目前无法理解的事变得可以理解和可以原谅。我们别太严厉;别急于谴责他。让我们耐心些。我必须爱他;现在我在一点上,重要的一点上,是满意了,我真的急于要让这件事有个好结局,而且一心希望能够这样。他们遮遮掩掩,一定都忍受了不少痛苦。”

“他的痛苦,”爱玛冷冷地说,“似乎对他并没多少伤害。呃,邱吉尔先生听了这消息怎么样?”

“对他外甥很有利——几乎毫无困难地就同意了。你想想,一个星期里发生的事使那家人家起了多大的变化啊!我想,在可怜的邱吉尔太太在世时,没有一点希望、一点机会、一点可能;可是她的遗体刚葬入他家的墓穴,她丈夫就被说服了去做出违反她意愿的事。人进了坟墓,其不良影响也就随之消失,这多么幸运!只稍微劝说一下,他就同意了。”

“啊!”爱玛想,“换了哈丽埃特,他也会这样同意的。”

“这是昨夜说定的,弗兰克今天早上天一亮就走了。我想,他在海伯利,在贝茨家待了一会儿——然后再走过来;可是他急于要回到现在比以前更需要他的舅舅那儿去,所以,就像我告诉你的,他只能跟我们待一刻钟。他非常激动——的确非常激动——激动得使我觉得跟以前的他完全不同了。除开别的原因,先前他看到她病得那么厉害,大吃一惊,他以前没想到她生病——看来他曾经非常难受。”

“你真的相信这件事完全是那么秘密地进行的吗?坎贝尔家,狄克逊家,他们一个人也不知道他们订婚吗?”

爱玛说出狄克逊这个名字时,脸不由得微微泛起了红晕。

“一个人也不知道;没一个人知道。他斩钉截铁地说,世界上除了他们俩自己以外,没一个人知道。”

“呃,”爱玛说,“我想我们会渐渐想通的,我祝愿他们美满幸福。可是我将永远认为这种做法十分可恶。除了一系列的虚伪和欺骗——刺探和背叛以外,又能是什么呢?到我们中间来的时候把自己说得坦率朴实,可是暗地里却勾结起来评论我们每个人!我们在这儿整整一个冬天和一个春天,完全受了骗,还以为我们大家都是同样地正直老实呢,可是我们中间却有两个人传来传去,比这比那,坐在一旁评论那些不是给他们听的感想和话语。如果他们相互听到了别人议论对方的不大悦耳的话,那他们得自食其果!”

“那方面我倒很放心,”威斯顿太太说。“我完全肯定,我从没对他们中间的哪个人议论过另一个,说什么不该让他们两人听到的话。”

“你真幸运。你唯一的错误是,在你以为我们的某个朋友爱上这位小姐时,你把你的想法告诉了我。”

“这倒是真的。不过,我对菲尔费克斯小姐一向只有好评,决不可能无意中说她的坏话;至于他的坏话,那我肯定是不会说的。”

这时,威斯顿先生在离窗口不远处出现了,显然是在守望着。他妻子朝他使了个眼色,邀他进来。他走过来的时候,她补充说:“现在,最亲爱的爱玛,我恳求你,让你的说话和神情都尽可能使他安心,使他对这门亲事感到满意吧。让我们尽可能往好处想——的确,一切都完全可以说是对她有利。这门亲事并不令人满意;可是,既然邱吉尔先生不这样想,我们又何必这样想呢?对他来说——我指弗兰克——爱上这样一个性格坚定、颇有见地的姑娘,也许是件非常幸运的事。尽管严格说来,她这件事做得大错特错,但是我一向认为并且仍然认为她有上面那些优点。她处于那个地位,即使犯了那个过错,还是有许多话可以为她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