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3/4页)

[1];是沃利斯太太叫她的孩子送来的。他们待我们太客气、太热心了。沃利斯一家一向是这样。我听人家说过,沃利斯太太也会不客气,给人粗暴的回答;不过我们只受到他们最大的关心。这倒不可能是因为我们现在是他们的顾客,能让他们挣钱,我们的面包消耗量能有多少,你知道?我们才三个人。再说,现在亲爱的简——她其实不吃什么——做这么一顿令人震惊的早餐,要是你见了,准会吓一大跳。我不敢让我妈妈知道她吃得那么少——所以我就这么那么地支吾过去了。不过在晌午前后,她肚子饿的时候,她最爱吃的就是这些烤苹果。烤苹果对健康很有益处,因为那天我抓住机会请教过佩里先生。我是偶然在街上碰上他的。倒不是说在这以前我有过什么怀疑。我经常听伍德豪斯先生劝人家吃个烤苹果。我相信,伍德豪斯先生认为只有这样吃苹果才完全对健康有益。不过,我们经常吃苹果布丁。派蒂做得一手精美的苹果布丁。好,威斯顿太太,我想,你已经成功了,两位小姐会赏光的。”

爱玛说了些她“很高兴拜访贝茨太太”等等的话。她们终于走出了铺子。在那以前只是稍微耽搁一下,因为贝茨小姐在说:

“福德太太,你好?请你原谅。刚才我没看见你。听说你从伦敦采购了一批逗人喜爱的新缎带。简昨天回来真高兴极了。谢谢你,那副手套正好合适——只是腕口略微大了些;不过简正在把它改小。”

“我刚才在说什么?”大伙儿都走到街上的时候,她开始说。

在这杂七杂八的一大堆事里,爱玛不知道她要说哪件。

“我声明,我记不起来刚才在说些什么。哦,我妈妈的眼镜!弗兰克·邱吉尔先生那么热心。‘哦!’他说,‘我真的认为我能把那个铆钉装上去。我太喜爱这一类的活儿了。’你知道,这表示他是那么……的确我一定得这么说,尽管有关他的事我以前听了许多,也猜想了许多,可是他却比什么都要好得多……我热烈地向你祝贺,威斯顿太太。他似乎处处都像最慈爱的父母所能——‘哦,’他说,‘我能把那个铆钉装上去。我太喜爱这一类的活儿了。’我永远不会忘掉他那态度。当我从食柜里拿出烤苹果来,希望我们的朋友们能赏光吃一点的时候,‘哦!’他马上说,‘说起水果来,最好的也抵不上这一半好,家里烤的苹果我也从没见过有这样好看的。’你知道,那真是太……看他的态度,我相信了那不是奉承话。那些苹果的确惹人喜爱,沃利斯太太又烤得好,不过我们只烤两次,伍德豪斯先生叫我们答应烤三次——可是伍德豪斯小姐不会提这件事的。毫无疑问,那些苹果本身就是最适合做烤苹果的;都是从登威尔来的——奈特利先生给了我们许多,这是其中的一部分。他每年都送我们一麻袋。他那苹果树结的苹果经久不坏,任何地方都没有哪棵比得上他的那棵——我相信他有两棵。我妈妈说她年轻时这个果园就出名了。不过那天我确实大吃一惊——一天早上,奈特利先生来我们家。那会儿简正在吃苹果,于是我们就谈起了苹果,说她多么喜欢吃,他就问我们贮存的是否快要吃完了。‘我肯定你们一定快要吃完了。’他说,‘我再给你们送一些来。我有很多,绝对吃不完。今年威廉·拉金斯让我留得比往年多。趁苹果还没坏,我再给你们送一点来。’所以我求他别再送了——因为实际上我们快要吃完了,我可决不能说我们还有很多留着——确实只剩下六个了。不过这几个苹果都得留给简吃。我决不能让他再送我们,他已经送过我们那么多。简也是这么说。他走了以后,她几乎跟我吵了起来——不,我不该说吵,因为我们从没吵过一架——可是,我承认苹果快吃完了,她听了很不高兴。她希望我使他相信我们还有许多留着。‘哟,’我说,‘我亲爱的,我能说的话,我确实都说啦。’可是,就在那天晚上,威廉·拉金斯送来了一大篮苹果,还是那个品种的苹果,至少有一蒲式耳[2]。我真过意不去,于是走下楼去跟威廉·拉金斯聊了起来。你们能想象得到,什么都说了。威廉·拉金斯是很熟的老相识!看到他我总感到高兴。不过,我事后从派蒂那儿知道,威廉说那种苹果他东家就只有这些;他全都送来了——现在他东家一个苹果也没留下,要烤或者要煮都没有了。威廉自己似乎并不介意,他东家卖掉那么多,他很高兴。因为威廉,你知道,把他东家的利益看得比什么都重。可是他说,霍基斯太太见这些苹果全都送走了,很不高兴。今年春天,她东家不能再吃一个苹果馅饼,这叫她受不了。他把这告诉了派蒂,不过叮嘱她别介意,还要她千万别告诉我们,因为霍基斯太太有时候会发怒。那么多袋苹果都卖了,那么,剩下的给谁吃也就无关紧要了。派蒂是这样告诉我的,我的确大吃一惊!这件事情,我怎么也不愿让奈特利先生知道!他会那么……我原来打算也不让简知道。可是,不幸的是,我不知不觉地就说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