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库尔科(第2/3页)

“借我一千块,我要去把这堆废铁卖了。”

这个库尔科真是怪人有怪发现。瓦塔南穿上了衣服,划着木筏前进,然后潜到河流深处。水流非常强劲,让他很难找到正确的位置。

库尔科果真没骗人。瓦塔南的膝盖碰到了一个金属物品,他靠过去仔细端详,发现那真的是一门加农炮,侧倒在河床深处。但是在加农炮的上头却堆满了多年来因进了水,沉没在此的木筏残骸。

瓦塔南给了库尔科一千马克。库尔科一大清早便出发到罗瓦涅米去了,而瓦塔南则留下来独自一人拆卸最后一艘木筏。库尔科在城里待了两天,回来时又是一片烂醉,脸上却洋溢着欢乐。他身上甚至还剩下好几张百元大钞,以及好几瓶上好的干邑白兰地。一脸浓浓醉意的库尔科扬扬得意地说:

“有效率吧,好家伙,我可是铆足了劲。明天早上,可有的忙了。”

一说完,他倒头就睡。瓦塔南完全不清楚库尔科究竟做了什么安排。

一大早,有三辆拖着金属拖板的重型卡车就带着轰隆隆的引擎声来到了拆卸营地,原来是专门运送广告牌的“特殊车队”。库尔科显然是筹备了一项大工程。

这老家伙完全不在意自己大清早嘴里的污浊秽气,马上开始工作。他指导着工程,向瓦塔南以及卡车司机下着指令,要他们在岸边两株高大松树之间架设一个大型绞盘,那是一具拥有十吨拉力的重型引擎。他们利用粗缆绳将绞盘牢牢系在粗大的树干上,然后在对岸架设另外一个较小的绞盘,随后再将缆绳拉进河里。

库尔科拉着缆绳末端迅速潜入水底,他在水底下待了好一段时间,最后总算浮出水面,并且大喊着:

“好了,用力拉吧!”

缆绳迅速绷紧,松树的顶端微微摇晃着,但是绞盘依然稳稳地固定着。岸边用来灌溉的输水管埋进水里,而缆绳则开始绕着转轴缓慢转动。一分钟之后,一具沉甸甸而生了锈的榴弹炮便出了水面。炮管直径有六英寸,是德国造的。库尔科游到岸边,满脸欢欣,随即喝了一口干邑白兰地。

“这可以暖暖身子。”他说。

他们将生了锈的武器放到了卡车拖板上,并且加以固定。瓦塔南记下了重量,因为起重系统刚好也有水力磅秤。

一整天,库尔科都在从岸边到河道中央来来回回游着,他一刻不停歇地工作着。最终从河里面起出了十一门加农炮、二十多门防空炮、一台重达十五吨的坦克以及许多箱子弹。这一堆军火应该是当年大战期间,德军从拉普兰撤退时遗弃在此地的,但奇怪的是,芬兰当局居然一直未曾发现这批军火的存在。

“现在呢,请你们把卡车开到科拉里车站,我用我的名字在那儿订下了几节车厢,请你们把这些杂货卸到车厢里面。”库尔科一面说,一面递给卡车司机一叠纸张,“你们卸完了这一车的货之后,就算已经天黑,还是要再回来载运剩下的。费用会在下周付清。我先签字。”

库尔科签过文件之后,重型卡车便一辆辆轰隆隆地朝着北方驶离。瓦塔南吃惊地看着整个浩大工程的经过,而他还不是唯一对库尔科感到惊讶的人:梅尔陶斯的居民们也都听说了库尔科的新工程。

次日,他们从河里头起出了剩下的废弃军火,而最后一趟的卡车也在下午驶离梅尔陶斯,前往科拉里。库尔科说,他将这所有废铁直接卖给了科维哈里的一家金属冶炼厂,现在就等周五,罗瓦涅米银行收到从欧瓦克电汇的款项,一切就大功告成了。库尔科表示,在这堆废铁进入冶炼厂之前,他们什么钱都不必付。

一名拉普兰人报的记者循线找到河岸来,但是已经太晚了。这名记者耍了些小手段,想要从库尔科以及瓦塔南的口中套出一些信息,但是结果并不理想。库尔科当时和瓦塔南正在拆卸最后一艘木筏,而且大型绞盘早已经运走了。于是,当记者询问是否曾在河里找到百来门加农炮时,库尔科立刻哈哈大笑,并表示:

“一百门加农炮!您真是开玩笑呢!这里是个拆废弃木筏的场所,可不是个拆大炮的地方啊!”

周五,所有的拆卸工程告一段落,瓦塔南和库尔科来到罗瓦涅米。瓦塔南领到了森林水利局付给他的工资,同一时间,库尔科则在拉宾马楼下焦急地等着。他已经算出自己能够从这次交易中获得多少好处了。

“我有6200马克要付,其中包括欠你的一千马克。欧瓦克每一公斤要付十七便士给工厂,而那堆废铁一共有96000公斤,也就是将近一百吨。你自己算算,总共应该是16720马克。扣除欠款,还剩下10520马克。是笔大数目!”

下午,他们就收到了支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