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3/3页)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一直在想巴斯跟我说的话,我琢磨着他的方法能有几成把握。我明白人生无常,也知道有些事情也许真的命中注定。如果注定我要死在奴役的深渊里,那我也无能为力。也许是因为背上疼痛,我那天一直萎靡不振的,觉得非常沮丧。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心里觉得特别烦闷,就像要炸开一样。

接下来的那个周一,是1853年1月3日。我们一早就准时下地干活了。那天早上特别冷,这在温暖的南方非常罕见。老亚伯拉罕和我并排走着,后面跟着鲍勃、帕希和威利,我们都挂着麻袋摘棉花。那天埃普斯居然没拿鞭子就来地里了,这真是一件特别稀罕的事儿。他特别大声地呵斥我们,骂得特别难听,把我们说得一无是处。鲍勃壮着胆子说,天实在太冷了,我们的手指都冻僵了,所以没办法摘得快。埃普斯特别后悔没把鞭子带出来,他威胁我们说,等他把鞭子拿过来了要好好让我们“热一热身”。没错,他一直让我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他自己也会去炼狱体验一回这种热度。

他骂骂咧咧地走了回去。等他走远后,我们便开始议论起来,等一下他再回来的时候可就糟糕了,这么冷的天怎么可能摘得快呢!我们纷纷咒骂他,碰到这么不讲道理的老爷真是不幸。我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着埃普斯,一辆疾驶过来的马车打断了我们的思绪。马车很快地驶进了院子,然后下来了两个人,径直朝棉花地里走来。

那天,是我最后一次下地摘棉花;那天,就是我永远告别埃普斯老爷的日子。不过,在讲述这段故事之前,我们必须先回到前一年八月,看看巴斯寄到萨拉托加的那封信掀起了怎样的波澜。就在我身陷埃普斯的奴隶小屋里郁郁寡欢的时候,有很多好心人在帮我奔走,最终成功地解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