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真的埃伦蒂拉和她残忍的祖母 令人难以置信的悲惨故事(第3/18页)

“算你走运,”鳏夫说,“这孩子唯一的优势就是她的年纪。”

狂风暴雨中,房子像是要散架了,房顶漏得一塌糊涂,里面的雨几乎和外面的一样大。一片混乱之中,祖母觉得分外孤独。

“至少加到三百吧。”她说道。

“两百五。”

最后他们以二百二十比索现钱外加一些吃食成交。祖母叫埃伦蒂拉跟那个鳏夫走,那家伙牵着埃伦蒂拉的手,像是送孩子去上学一样,把她带往小店后面。

“我在这里等你。”祖母说。

“好的,奶奶。”埃伦蒂拉应道。

小店后面是个棚屋,由四根砖砌的柱子支撑着,顶上铺的棕榈叶已经烂掉了,围了一圈三英尺高的土坯墙,风雨正从屋外蹿进来。墙头放了几盆仙人掌和别的耐旱的花草,两根柱子之间拴着一张褪色的吊床,像一条漂泊的小船上张开的帆一样猎猎作响。透过风雨的呼啸,可以听见远处传来人们的叫喊声、动物的嘶叫声,以及翻了船的人们的哭号。

埃伦蒂拉和鳏夫走进棚屋的时候不得不竭力稳住,暴雨把他们浇得浑身湿透,还差点儿把他们打翻在地。在风雨的怒吼中,他们听不见对方说了什么,但他们的动作变得格外清晰。鳏夫刚一动手,埃伦蒂拉就开始尖叫,竭力想要逃开,但声音被雨声盖住了。鳏夫一言不发,抓住她的手腕,扭住她的胳膊,把她向吊床拖去。女孩在他脸上抓了一把,又一次发出无声的尖叫,他重重的一记耳光把她打得离开了地面,她在空中停留了一小会儿,美杜莎般的长发在空中飘舞。鳏夫不等女孩落回地面,一把将她拦腰抱住,粗鲁地扔到吊床上,用膝盖压制住她,让她动弹不得。埃伦蒂拉完全被恐惧征服了,失去了知觉,仿佛被一条在暴风骤雨间游弋的发光的鱼迷住了,与此同时,鳏夫像是在拔草一样,一件一件地撕扯她的衣裳,把它们撕成一条一条的,五颜六色的长布条像彩纸条一样飘舞着,随风而去。

当村里再也没有一个男人能付钱同埃伦蒂拉睡觉的时候,祖母带着她上了一辆卡车,前往走私贩子们活跃的地方。她们坐在露天的车厢里,身旁堆着一袋袋大米和一桶桶黄油,再就是火灾之后剩下来的那点儿东西:配得上总督的那张大床烧剩的床头,一个战斗天使,烧得黑乎乎的曾经仿若王座的那把椅子,还有一些没有任何用处的破烂家什。另有一口大木箱,上面画了两个粗大的十字,里面装着两个阿玛迪斯的骨殖。

祖母撑着一把开了线的伞遮挡永远那么烈的阳光,浑身的汗水和灰土折磨得她喘不上气来,即便落到这个地步,她仍旧保持着那份尊贵。在一排排铁桶和米袋子后面,埃伦蒂拉为了付路费和家具的运费同卡车上的搬运工做爱,每次可以挣到二十个比索。一开始,她用对付鳏夫的那一套来保护自己,但这个搬运工的手段大不一样,他慢条斯理,一副很有经验的模样,最终用他的温柔驯服了她。因此,经过一整天要命的行程到达第一个村子的时候,埃伦蒂拉和搬运工正在欢爱的余韵中躺在货物垒成的墙壁后面休息。卡车司机向老祖母高声喊道:

“从这儿开始,就是花花世界。”

祖母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这个村子,街道一副穷酸相,空空荡荡,比她刚刚离开的那个村子大一点儿,但同样可怜巴巴。

“看不出来啊。”她说。

“这里是传教团的地盘。”司机告诉她。

“我对慈善没有一丁点儿兴趣,我感兴趣的是走私贩子。”祖母答道。

埃伦蒂拉躲在货物后面,听他们说着话,一边把手指头戳进一个米袋子里。突然,她碰到一根线,用手一拉,竟然拉出一串珍珠项链。她吃惊地看着这串项链,项链绕在手指上,像条死蛇,这时,司机正在回应祖母的话:

“别白日做梦了,太太。没有什么走私贩子。”

“怎么会没有?”祖母说道,“您就告诉我吧。”

“那您就自己去找吧,看看能不能找得到。”司机心情不错地逗弄她,“人人都在谈论他们,可是谁也没有见过。”

搬运工看见埃伦蒂拉扯出了一根项链,急忙夺下它,重新塞回米袋子里。这个村子虽然寒酸,祖母还是决定留下来,她叫孙女过来帮她下车。埃伦蒂拉给了搬运工一个吻作为道别,匆匆忙忙,但却是自愿的,真诚的。

祖母把宝座放在街道中央,坐下来等候他们把东西卸下来。最后搬下来的是装着两个阿玛迪斯骨头的大箱子。

“这玩意儿重得像个死人。”司机笑着说。

“是两个死人。”祖母说,“所以,对他们放尊重些。”

“我敢打赌,这里面装的准是用象牙雕成的人像。”司机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