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荒岛的秘密 第十八章

居民们的回忆——恢复建设——1869年1月1日——火山顶上升起的烟雾——火山爆发的初次预兆——艾尔通和赛勒斯·史密斯在畜栏——深入达卡洞探索——尼摩船长对工程师说的话

居民们在天亮时默默地回到了洞窟的出口,为纪念尼摩船长,他们叫这个洞窟为达卡洞。现在正值落潮,他们很轻易就从拱形洞口下边穿了过去,船身的右侧被海水冲刷着。

他们小心地保存好小船,以使它避免受到海水的冲击。为防万一,潘克洛夫、纳布和艾尔通又把船拉回到洞里,放在了洞壁一侧的沙滩上,在这里小船不会受到任何损伤。

暴风雨在夜间已经停息。最后几声来自西方的低沉的雷鸣渐渐平静。虽然雨早已停住,天空却仍然布满阴云。十月是南半球春天里的第一个月,这个月的天气现在还无法看出有好转的预兆。风向正从一个罗盘方位转去另一个方位,这就证明很难有明朗的天气。

赛勒斯·史密斯和伙伴们离开了达卡洞之后,前往畜栏。在路上,纳布和赫伯特小心地收起船长从畜栏拉到洞窟的电线,留待他日或许还有用处。

居民们一路上并不怎么说话。10月15日夜间发生的事让他们印象深刻。那个曾无数次给予他们及时援助的陌生人,那个在他们想象中超凡脱俗的人,已离开了人世,一去不返。他和他的“诺第留斯号”已长眠在深渊之中。居民们顿时觉得比以前更为孤单。他们过去常常期待的那种神奇的力量将不复存在。连吉丁·史佩莱,甚至赛勒斯·史密斯,也不免产生这种感觉,所以他们往畜栏走的时候都沉默寡言。

早上快九点时,他们回到“花岗石宫”。

大家决定要积极加快造船,为了达到目的,赛勒斯·史密斯这一次更是将全部时间和精力都投入了进去。未来无法预料。若是有一只坚固的船,若这只船对在坏天气航海无所畏惧,在需要长时期航行时也不会嫌小的话,对于居民们肯定大有好处。就算居民们在船造好之后并不打算立刻离开林肯岛,去太平洋波利尼西亚群岛或新西兰的海岸,至少也可以尽快到达达抱岛,去那里留下关于艾尔通的通知。这是一项必要的准备工作,因为苏格兰游船随时可能再度来到这一带海洋上。这一点十分重要。

工作重新开始。在纳布、吉丁·史佩莱和赫伯特的帮助下,赛勒斯·史密斯、潘克洛夫和艾尔通不停地工作着,除非有其他非做不可的事情,他们才会暂停工作。要是刮起秋分的暴风,就无法航海。他们若想在刮风前去达抱岛,就得在三月初造出船来,换言之,就是在五个月内必须造好新船。木匠们不放过任何空余时间。因为保留着“飞快号”上的全部索具,所以他们无需制造索具,只制造船身就可以了。

到1868年年底,除了这项工作,他们把手里其他的事都放下了。两个半月之后,摆正肋材,放好了第一批铺板。这时就看出了赛勒斯·史密斯的设计很巧妙,船将来肯定会航行得很好。

潘克洛夫工作积极,甚至连伙伴们要去打猎,他也会发牢骚。但为了迎接冬天,“花岗石宫”里必须储备下相当数量的物资,这么一来潘克洛夫就不高兴了。每当人们离开造船所时,他就很不高兴,一个人赌气地干掉六个人的活。

整个夏天的天气都让人无法满意。有几天甚至热得无法忍受,大气里满是雷电,经过狂风暴雨之后,才会爽朗一些。难得有几天不会听见远处的雷鸣,隆隆的雷声又不断响起,这是地球赤道地区的特色。

1869年1月1日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暴风雨。荒岛上有几次还响起了霹雳声。许多大树被闪电击倒。湖的南岸覆盖着家禽场的一棵榆树也被劈倒。这种大气现象是否和地心的变化有关系呢?大气的振荡和地底的变动是否有牵连呢?随着暴风雨,火山复活的征兆也显现出来。

1月3日天刚亮,赫伯特正准备给一头野驴套上缰绳,他爬到眺望岗的高地上,发现火山顶上升起一大股如帽子一般的烟雾。

赫伯特马上跑去告诉居民们,大家随即和他出来观察富兰克林山的山顶。

“这一次不是水汽!”潘克洛夫大声地说,“看来这个大家伙不只要喘气,还要冒烟!”

水手的这个比喻形象地描述了火山口的变化。火山口这三个月来一直喷着水汽,虽然水汽有时浓有时淡,但只是由内部矿物质沸腾引起的。现在却并非水汽,而是一股如同灰色柱子似的浓烟,底部有300多英尺宽,上升到了距离山顶800英尺的高空,四散开后像一个大蘑菇。

“火山口里已经有了火。”吉丁·史佩莱说。

“我们是无法扑灭这火的!”赫伯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