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第2/5页)

「太好了!这么说,你肯干了?」

「嗯……先给我吧,我想想看。」

卡克斯顿用手帕擦了擦窃听器,「戴上手套。」

「为什么?」

「拥有这东西本身就足够送你进牢房度个假。戴上手套再碰它,别让人发现你有这玩意儿。」

「你为我设想的这些前景真是够美妙的。谢谢!」

「想退出吗?」

吉尔长出一口气,「不。」

「好姑娘!」灯光一闪,他向上瞥了一眼,「准是你的出租车。我进去取窃听器时打电话叫的。」

「哦。找找我的鞋在哪儿。你别上楼顶送我,越少让人看见我们在一起越好!」

「听你的。」

本蹲下身,替吉尔穿好鞋。站起身后,吉尔双手捧着他的头,吻了他一下。「亲爱的本,这事不会有什么好果子的。还有,我以前从没想到你还是个犯罪分子。但你的牛排倒烤得挺不错——前提是由我选定烘烤程序……如果哪天我还能用什么事要挟你一把,让你再向我求婚,说不定我真会嫁给你的。」

「我的求婚提议仍旧有效。」

「强盗最后总会把自个儿的姘头娶回家,对吗?你们是怎么叫的,『情儿』?」她急匆匆地走了。

安装窃听器的过程轻而易举。隔壁走廊那间病房的病人卧床不起,吉尔常常过去跟那人聊上几句。她把录音机贴在一个壁柜顶上的墙上,嘴里还抱怨着清洁女工从不打扫壁柜的搁板。

第二天换磁带也很容易,病人还没醒来。等她醒来时,吉尔已经在椅子上坐好了。吉尔给病人讲了段病房的小道消息,轻易便蒙混过关。

换下来的磁带通过邮寄送走了。邮政系统似乎比间谍那套鬼鬼祟祟的把戏安全得多。第三次更换磁带时遇到了一点麻烦。那天她等了很久,直到病人睡着后才动手。可刚一爬上椅子,病人就惊醒了。「哦,是你呀,博德曼小姐。」病人招呼道。

吉尔吓呆了。「你好,弗里奇利太太,」她好不容易才挤出回答,「睡得还好吧?」

「马马虎虎,就是背疼得厉害。」那女人没好气地咕哝道。「我这就替你揉揉。」

「不管用。你为什么老在柜子那儿捣腾呢?有什么不对劲吗?」

吉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好不容易才咽下去。「老鼠。」她回答道。

「老鼠?啊呀!不得了,我要换病房!」

吉尔一把拧下录音机,塞进口袋。她跳下椅子,连声安慰道:「不,不,弗里奇利太太,我只是检查一下,看有没有老鼠洞,结果什么都没发现。」

「真没有吗?」

「真没有。我替你揉揉背吧,翻过去。」

吉尔决定冒个险,去K-12那间闲置休息室试试运气。她拿到了医院员工用的通用钥匙。却发现休息室没上锁,里面装着两名海军陆战队员。看样子,警卫力量加强了。她推开房门时,其中一个转过身来。「你找谁?」一个大兵问。

「别坐床上,小伙子们。」吉尔厉声道,「需要椅子的话,我们会找人搬来的。」卫兵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吉尔走了,一路上竭力控制哆嗦个不停的双腿。

直到下班,录音机仍旧装在她口袋里。她决定赶紧把这东西还给卡克斯顿。升空飞赴本的公寓时,她才感觉呼吸平顺了些。半路上,她给他打了个电话。

「这里是卡克斯顿。」

「我是吉尔,我想见你。」

「这么做不明智吧。」本慢吞吞地说。

「一定得见,我已经在路上了。」

「既然非见不可,那——来吧。」

「真够热情的!」

「你瞧,宝贝儿,不是——」

「再见!」吉尔挂断电话。过了一会儿,她平静了些,决定不朝本撒气——这出把戏实在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至少超出了她的。政治那一套,她碰都不该碰。

偎在本的怀里以后,吉尔的心里踏实了许多。本真是个可心人儿,也许她真该嫁给他。她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被他一把捂住嘴。本悄声道:「别说话,我也许被监听了。」

吉尔点头,无声地掏出录音机,递给他。他的眉毛吃惊地一挑,但什么都没说,只递给她一份《邮报》下午版。

「看过报纸了吗?」他用正常的声音道,「我先梳洗一下,等我的时候看看报吧。」

「谢谢。」吉尔接过报纸时,本指了指报纸的一篇专栏文章,然后拿着录音机走了。那篇文章的作者正是本自己。

瞭望哨

本·卡克斯顿

众所周知,监狱与医院有一点是相同的:进去容易出来难。就人身自由而言,病人的境遇往往连犯人都不如。犯人尚可求见律师,要求公证官,请求人身保护,并在公开的法庭上要求警方出示监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