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绿卡人 第三十一章(第3/6页)

肯尼迪期待在1964年的竞选中以压倒性的优势战胜巴里·戈德华特。然而,他只以不足四十张选举团所投的选票胜出,差额仅仅让共和党支持者们认为体面尚存。在他的第二届任期开始时,由于宣称北越“对于我们的民主的威胁还不如我们自己的学校和城市中的种族不平等的威胁大”,激怒了右翼选民和军火公司。他没有全面撤出美国军队,但是将他们局限在西贡及其周边地区,我们称之为——奇怪,奇怪——绿色区域。肯尼迪第二任期内没有投入大规模的部队,而是投入了大量金钱。这就是美国的方式。

六十年代大规模的民权改革并未发生。肯尼迪之后不是林登·贝恩斯·约翰逊,而作为副总统的约翰逊无力帮他。共和党人和美国南部民主党人阻挠议案通过长达一百一十天。一位党员还倒地死亡,成为右翼英雄。肯尼迪最后放弃时,做了一场即兴演讲,这场演讲一直会萦绕在他的脑海里,直到1983年他去世:“白人美国已经将议院里填满引火物,现在它会开始燃烧。”

接下来发生的是种族骚乱。当肯尼迪忙于应付时,北越军队击败西贡——将我牵涉进来的那个人在一艘美国航空母舰甲板上的坠机事故中瘫痪。舆论转而开始反对肯尼迪。

西贡沦陷一个月之后,马丁·路德·金在芝加哥被人暗杀。刺客是联邦调查局的一名无赖特工,德怀特·霍利。在他自己被杀之前,他声称是受胡佛的指使实施袭击。芝加哥发生大火。美国其他十几座城市也燃起大火。

乔治·华莱士当选总统。但到那时,地震已经开始出现。华莱士对此也无能为力,于是他满足于用燃烧弹让芝加哥臣服。这一节,哈里说,发生在1969年6月。一年之后,总统华莱士给胡志明下了最后通牒:把西贡变成一座自由之城,像柏林一样,或者一座死亡之城,像广岛一样。

胡大叔拒绝了。如果他以为华莱士是在虚张声势,那他就错了。1969年8月9日,河内变成一朵蘑菇云,而二十四年前,哈里·杜鲁门在长崎扔下了代号“胖男孩”的原子弹。副总统柯蒂斯·李梅亲自负责这一任务。在一次全国演讲中,华莱士将其称之为上帝的意愿。多数美国人同意这一观点。华莱士的支持率很高,但是至少有一个人不同意。他的名字叫亚瑟·布莱默。1972年5月15日,当华莱士在马里兰州劳雷尔市的一家购物中心参加竞选活动谋求连任时被其射杀。

“用的是什么枪?”

“我想是点38式左轮手枪。”

肯定是。可能是警用手枪,也可能是胜利型手枪,在另一根时间丝弦上夺去提彼得警官生命的手枪一样。

我从此刻开始走神。“我得纠正这一切,纠正这一切,纠正这一切”的想法像铜锣一样敲打着我的脑袋。

1972年休伯特·汉弗莱当选总统。地震愈发严重。全世界自杀率飞速飙升。各种形式的原教旨主义[195]遍地开花。孟买的名字没有从“Bombay”改成“Mumbai”。孟买成了癌症风暴中的辐射灰烬。

卡拉奇也是一样。只有当苏联、中国和美国承诺将两个国家炸回石器时代时两个国家的敌对才得以平息。

1976年,汉弗莱在东海岸对西海岸的选举中一面倒地输给了罗纳德·里根[196]。汉弗莱甚至没有保住自己的老巢明尼苏达州。

圭亚那的琼斯镇,两千人大规模自杀。

1979年11月,伊朗学生冲击位于德黑兰的美国大使馆,劫持的不是66名人质,而是200名。伊朗电视台上人头攒动。里根从河内地狱中学到了乖乖地让核武器待在炸弹舱、让导弹待在发射井里,但是他派出了大量部队。然后人质当然被屠杀,一群自称为基地组织——阿拉伯语是AlQaeda——的恐怖分子开始在这里、那里、到处埋置路边炸弹。

“那个混蛋可以无休止地演讲,但是他对好战的伊斯兰一窍不通。”哈里说。

披头士乐队再度复合,举办了和平音乐会。

一名自杀式袭击者在人群中引爆了炸弹,炸死了三百名观众。保罗·麦卡特尼[197]在爆炸中失明。

稍后美国中西部燃起大火。

苏联解体。

有些团体——可能是苏联解体后极端流亡分子——开始向恐怖组织,包括基地组织出售核武器。

“到了1994年,”哈里不动声色地说,“那里的油田有很多黑玻璃。在黑暗中发光的那种。恐怖主义已经精疲力竭。有人两年前在迈阿密引爆了手提箱核武器,但是后果不严重。我的意思是,六十或者八十年之后人们就能再次在南海滩上开派对了——当然,墨西哥湾基本上变成了一片死海——但是只有一万人死于辐射中毒。那时,这已经不是我们的问题。缅因州通过公投成为加拿大的一部分。克林顿总统认为是一大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