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回到过去 第九章(第4/7页)

“来吃,爱勒谟,”我说。“中国有一些饥肠辘辘的猫,肯定会很乐意吃一碗喜跃牌精选猫粮。”

爱勒谟看了我一眼,从猫洞里溜了出去。我用微波炉加热斯托佛冷冻食物(像弗兰肯斯坦的怪物学说话一般思考:微波炉很好,现代汽车不好)。我吃了个精光,丢掉垃圾,走进卧室。脱下1958年的纯白衬衫(感谢上帝,阿尔的多丽丝太激动了,没有留意我衬衫上的血滴),坐在床边上,脱下在1958年十分合宜的鞋子,然后躺倒。

我很确定,我还没完全躺下去就睡着了。

7

我彻底忘了定闹钟这回事儿,原本五点肯定醒不来,但四点一刻,爱勒谟跳上我胸口,开始嗅闻我的脸上。那意味着它已经吃光了食物,在要求添补。我给猫添了食,用冷水冲了把脸,吃了一碗家乐氏香脆麦米片,心想,得花几天时间才能重新调整好三餐的时间。

填饱肚子,我走进书房,启动电脑。我第一个访问的网站是福尔斯镇图书馆。阿尔说得对——数据库有所有发行过的《里斯本企业周刊》。我得成为博物馆之友,才能获取这些资料,这需要花上十美元,但基于目前的情况,十美元价格不高。

我寻找的《企业周刊》是11月7日的那一期。

在第2页,夹在一条致命汽车事故和一起怀疑纵火案之间,有篇新闻的标题是“当地人寻找神秘人”。神秘人就是我……或者,我的艾森豪威尔时代的密友。森利纳敞篷跑车已经被找到,上面的血迹也被发现了。比尔·泰特斯证实,汽车是他卖给一个叫乔治·安伯森的人的。文章的口吻让我感动:带有单纯的对一个失踪者(可能受了伤)

下落的关注。乔治·杜森,故乡信托的银行职员,把我描述成一个“谈吐文雅、举止礼貌的人”。

埃迪·鲍默,鲍默理发店的老板的观点和银行职员也基本一致。安伯森这个名字没有引起丝毫怀疑。要是我跟德里一起敏感的案件扯上关系,事情可能就大不一样了,但我没有卷入这样的案子。

我在接下来那一期周刊上也没有卷进案子,我只是在警方公告中被随笔带过:“对消失的威斯康星人的搜寻还在继续”。再往后一期,《企业周刊》已经在热衷于即将来临的假期,乔治·安伯森的名字从报纸上彻底消失了。但我确实去过那里。阿尔把他的名字刻在树上。我在一份老报纸上看到了我的名字。我早已料到,但亲眼看到证明,还是十分惊讶。

接下来,我访问了德里每日新闻的网站。我花了更多钱才进到了他们的存档文件里——34.5美元——但只消几分钟,我就看到了1958年11月1日那期报纸的封面。

你可能会期待一起耸人听闻的当地罪案成为当地报纸的头版,但在德里——奇怪的小城——他们总是尽量隐藏自己的暴行。那天的要闻是苏联、英国和美国在日内瓦开会,讨论签订禁止核试验条约的可行性。这一条下面,是关于一个十四岁男孩,国际象棋天才博比·费希尔的报道。

在头版的最下面,左手边(媒体专家告诉我们,那是人们最后才看的地方,如果他们会看的话),有条新闻的标题是“疯狂杀人案最终导致两人死亡”。报道说,弗兰克·邓宁,“商业街有名的成员,积极响应众多慈善活动”,星期五晚上刚过八点,“喝醉酒”,回到与他不和的妻子家中。

跟妻子一阵争吵之后(这我肯定没有听到……我可是在现场),邓宁用锤子砸向她,打断了她的胳膊,杀死了十二岁的儿子,阿瑟·邓宁,当时,阿瑟正准备保护他的妈妈。

报道在第12页继续。在翻到第12页时,我看到一张我的老朋友比尔·图尔考特的快照。报道说,“图尔考特先生正好经过,听到邓宁家里发出呼喊和尖叫。”他冲上人行道,从敞开的门里看到里面的情景,他告诉邓宁先生“放下手中的锤子”。邓宁拒绝了。图尔考特先生看到邓宁的皮带上装了鞘的猎刀,便将它拔了出来。邓宁冲向图尔考特先生,图尔考特跟他扭打起来;在接下来的搏斗中,邓宁被刺死。片刻之后,英勇的图尔考特先生心脏病发。

我坐下来,看着老旧的快照——图尔考特一只脚自豪地踏在四十年代末出产的私家轿车的保险杠上,嘴角叼着香烟——我的手指敲打着大腿。

邓宁是从背后被捅的,不是从前面。图尔考特用的是日本刺刀,不是猎刀。邓宁根本没有猎刀。

长柄大锤一已被证实并不确切——是他唯一的武器。警察会弄错这么明显的细节吗?我不明白为什么,除非他们是雷·查尔斯那样的睁眼瞎。不过就我已开始了解的德里而言,这一切看上去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