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第15/60页)

再说一次,宣传的关键词,是那两个字——“对路”嘛!

在成功提振了士气后,接下来,就是出击了。

此次,王世充从军队中优中选优,精中选精,集结精锐两万余,军马两千余,九月十日,王世充发动攻击,军旗上号令鲜明,印着两个字——永通。

“永通”听着像是票号的名字,王世充为什么选这名儿,老实说,我也不懂。

次日,王世充所部抵达偃师(河南省偃师市),在洛水南岸扎营,而后,开始修筑桥梁,准备渡河作战。眼见老对手大军压境,李密不敢怠慢,令王伯当驻守大本营金镛城,自己则率精锐挺进偃师,封锁邙山要道,严阵以待来敌。

而后,为了研究如何应付来势汹汹的王世充,李密开了个作战会议。

会议上出现了两派意见,首先发言的是裴仁基:“世充悉众而至,洛下必虚,可分兵守其要路,令不得东,简精兵三万,傍河西出以逼东都。世充还,我且按甲;世充再出,我又逼之。如此,则我有馀力,彼劳奔命,破之必矣。”

裴仁基的作战方式,乃是正面牵制,侧背捣虚。这逼向东都的三万精兵,就是瓦岗军所用以控制王世充的机动兵力,有这三万机动兵力在,王世充就会进退失据,前进,一找不到战机,二后方危殆;而一旦后退,则前功尽弃,疲于奔命;加之其兵少粮尽,自然很容易就被击破。

李密赞同裴仁基的建议,并继续做了说明——今东都兵有三不可当:兵仗精锐,一也;决计深入,二也;食尽求战,三也。我但乘城固守,蓄力以待之;彼欲斗不得,求走无路,不过十日,世充之头可致麾下。

当然,还有第二派意见,代表人物是陈智略、樊文超和单雄信,他们表示:“计世充战卒甚少,屡经摧破,悉已丧胆。《兵法》曰‘倍则战’,况不啻倍哉!且江、淮新附之士,望因此机展其勋效;及其锋而用之,可以得志。”

如果说裴仁基的作战方式,是以“稳”为主,强调的是掌握战略主动;那么,陈智略、樊文超(这二位都是从宇文化及那里投奔李密的,属下都是江淮骁果,李密待他们不错,但可惜至今为止寸功未立,难免为瓦岗军旧人不服,如今自是想借此机会立下大功,在瓦岗军中站稳脚跟)和单雄信(翟让集团的骨干),则都表示要“凶”,理由是,咱比王世充人多那么多,打过那么多胜仗,怕怎的?

在这两派意见的交锋中,主张“凶”的,占了七八成,李密虽然最初更赞赏裴仁基,但众意难违,加之自己也心存侥幸,还是选择了第二种战法。

裴仁基对此极为不忿,苦争未果后,用剑击地,悲叹道:“公后必悔之!”

李密到底会不会后悔呢?答案是——会;原因是——历史屡次证明,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稳”还是“凶”,其关键的核心,在于正面交锋,到底谁更占优势。

激进派认为,是瓦岗军优势,因为很简单,人多,而且打过的胜仗多。这种看法,当然是肤浅的,因为,人多未必足恃,而屡胜也未必可全胜。

人多未必足恃,是因为,部队之间交锋,最重要的是一个字——势。

历史上很多经典的以少胜多的战例,就是因为占据了“势”。项羽破釜沉舟的巨鹿之战,韩信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井陉之战,都是个中经典。中国有句俗语,叫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强调的就是这个“势”。

一般来说,输不起的一方,没有退路的一方,占据着“势”;因为,唯有获胜,他们才有一线生机,在此情况下,所有人都会激发出全部的潜能,其爆发出的战斗力,是令人无法想象的。

项羽的巨鹿之战,就是将这种没有退路的“势”发挥到了淋漓尽致,《史记》生动的描述了当时各方诸侯观战的情况:当是时,楚兵(楚军就是项羽的部队)冠诸侯。诸侯军救钜鹿下者十馀壁,莫敢纵兵。及楚击秦,诸将皆从壁上观。楚战士无不一以当十,楚兵呼声动天,诸侯军无不人人惴恐。於是已破秦军,项羽召见诸侯将,入辕门,无不膝行而前,莫敢仰视。

没有退路的“势”可以让部队的战斗力,发挥到连旁观者都心惊胆寒的地步,在这样的情形下,人多亦或是人少,已经成了次要的因素了。

其实,李密本人已经很好的分析了这个“势”,他认为,王世充的部队,有三个不可挡——兵仗精锐,一也;决计深入,二也;食尽求战,三也。比之瓦岗军,王世充的部队没有退路,所以人数虽少,但却难以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