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七(第2/6页)

“这么说我们就不能渡河了。”拉尔夫说。但他清楚,罗兰来这里不光是给他坏消息的,他的精神一振,乐观起来。

“可能有一个渡口——那里的河床比较实在,”罗兰继续说,“真有的话,法军会知道的。”

“你想让我弄清楚?”

“尽快吧。在下一个战场上会有些囚犯。”

拉尔夫摇着头。“在法兰西,随处都有当兵的过来,恐怕到别的国家也一样。只有当地人会知道情报。”

“我不管你跟谁打探。傍晚时到国王的营帐去报告就是了。”罗兰说完就走了。

拉尔夫喝光碗里的水,一跃而起,他为有些攻击性的事情可做而雀跃。“上好马鞍,小伙子们。”他说。

他还骑着“怪兽”。说来奇怪,他这匹爱马居然活过了七年,“怪兽”比战马多少小一点,但比多数骑士挑中的军马精神要强。它如今饱经战阵,钉了铁掌的四蹄给拉尔夫增加了混战中的武器。拉尔夫对这匹坐骑的喜爱超过了对他多数战友的感情。事实上,他备感亲切的唯一活物便是他哥哥梅尔辛。他们已经七年未见——也许永远见不到了,因为哥哥去了佛罗伦萨。

他们向东北方向,朝着河口奔去。拉尔夫估摸,在半日行程之内的每个农人都会认识那渡口的——只要真有。他们该时常使用那个渡口,过河去买卖家畜、出席亲戚的婚丧礼仪、赶集和参加宗教节庆。他们当然不肯把这条情报告诉入侵的英格兰人——但他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离开大军,驰进一片还没因为数千大军的到来而遭受劫难的土地,羊在草地上放牧,庄稼在地里成熟。他们来到一个村庄,从那里可以眺望远方的河口。他们策马小跑,沿着草径进入了村落。牧民们的一室或两室的茅舍,使拉尔夫想起了韦格利。不出他所料,农人们四散而逃,妇女们抱着婴儿和孩童,大多数男人都手握斧头或镰刀。

在过去的几周内,拉尔夫和他的伙伴已经上演过二三十次这种戏剧了。他们是搜集情报的专家。通常,军队的头目都想知道当地人的存货藏在什么地方。机智的农人听说英军到来时,都把牛羊赶进树林,把成袋的面粉藏进地窖,把成捆的干草放到教堂的钟楼上。他们明知道若是暴露了他们藏食物的地点,就会饿死,但他们迟早会说出来。还有的时候,军队需要指路,前往重要的镇子、有战略地位的桥梁、一座设防的教堂。农人通常对这种询问答得很爽快,但必须弄清他们是不是在撒谎,因为他们当中的精明人可能会欺骗入侵的军队,而且知道士兵们不可能回过头来惩治他们。

拉尔夫和他的部下追逐着在园子和田野里逃跑的农人,不去管那些男人,而是集中在妇女和儿童身上。拉尔夫明了,只要抓住他们,做丈夫和父亲的自会回来。

他抓住了一个大约十三岁的女孩。他在她身边骑行了片刻,盯着她那惊恐的表情。她长着黑头发、深皮肤,模样一般,年纪虽然不大,却长就了浑圆的女性身材——正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她让他想起了格温达。如果环境稍有不同,他就会享受她的肉体,在过去的几个星期里,他已经有过好几个类似的女孩了。

但是今天,他另有要优先考虑的事。他调过“怪兽”,拦住她的去路。她想躲开他,却自己绊倒了,摔在了一块菜地里。拉尔夫跳下马来,在她爬起来时抓住了她。她尖叫着,还抓他的脸,于是他就给了她肚子一拳,让她别出声。随后他抓住了她的长发。他牵着马,把她抱回村子。她磕磕绊绊地跌倒在地,但他继续向前走,拽着她的长发往前拖;她挣扎着站起身,疼得直哭。在那之后,就再没跌倒了。

他们在木头小教堂里会合。八名英军士兵抓了四个妇女,四个孩子和两个怀抱的婴儿。他们让这些人坐在圣坛前的地面上。过了一会儿,一个男人跑了进来,用当地的法语唠叨着,求告着。跟着又进来了四个人。

拉尔夫高兴了。

他站在只是漆成的白色木桌充当的圣坛旁边。“安静点!”他高叫着,同时挥着剑。人们全都噤声不语了。他指着一个小伙子。“你,”他说,“你是干什么的?”

“一个皮匠,老爷。求你别伤害我老婆孩子,她们没对你们做错事啊。”

他又指着另一个男人。“你呢?”

他抓的那姑娘喘起粗气,拉尔夫推断出他们是一家子;他猜是父女关系。

“就是个放牛的,老爷。”

“放牛的?”这太好了,“你多久赶着牛过一次河?”

“一年一两次吧,老爷,我去赶集的时候。”

“渡口在哪里?”

他迟疑着。“渡口?没有渡口。我们得在阿布维尔过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