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希望之火不灭(第5/15页)

内阁大臣们几乎都表示同意海德的意见,查理虽然骄傲,但和这些大臣在一起时,就变得摇摆、胆怯起来。一旦有人表示反对,他就不知如何是好了。即使在他和自己的枢密顾问官们开会的时候,当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或不知道怎样结束令他不愉快的讨论时,他多半就会让步。他犹豫几天之后,放弃了这个想法。但此时有必要采取一些决定性措施,仅仅为了使保王党们保持警惕,不让议会在和平间歇期得到便宜,赢得早已不耐烦的人民的注意。有人提议说,既然议会的名义具有号召人民的影响,那么何不召集那些曾经退出威斯敏斯特的议员来牛津开会,用这个由国王出席的合法而正式的议会来反对他们那个叛逆又破裂的议会?查理不欢喜这个建议,因为一旦有议会出现,他就得听议会的建议,受它的势力左右,他认为这样有损于君王的尊荣。王后反对得更坚决,她认为一个英吉利的议会,无论怎样热心帮助国王,都不可能支持天主教徒和她所宠幸的人。但是,一旦大家知道有这个提议,就难以拒绝它了。保王党对它极其欢迎,甚至内阁也指出它的种种优点:新议会将议决以款项支持国王;当大家看到有这么多议员同威斯敏斯特议会脱离关系时,威斯敏斯特的议会将丧失名誉。所以,查理虽然心存不满,也只好同意了。当时大家的看法是,若打算解散一个桀骜不驯的议会,最好的方法就是成立第二个议会。

这个措施最初在伦敦引起一番焦虑。他们听说保王党企图同市民们直接进行和平谈判,不要议会干预;又听说和约的基础已经商量好了,其中一条就是承认在伦敦办成的借款。议会常常不能按时付息,而国王则保证到期清偿。又有人揭露温和派与独立派想阻止苏格兰人进入英格兰,而且准备不惜任何代价摆脱长老会派的束缚。12月8日,皮姆病逝了,下议院议员们哀悼他们丧失了一个最老的,也许是最有用的领袖。他的才华虽不及汉普登,但是在私下的评论及公开的辩论中,对议会党功劳很大,其重要性并不亚于汉普登。他为人坚决、耐烦、能干,善于攻击对方,善于布置辩论或对策,善于鼓动人民的情绪,又善于取得摇摆不定的重要贵族们的支持。他几乎是各个委员会中最勤奋的成员,本党的决议案几乎全出自他的手笔,凡是别人想要规避的任务,他都慨然担任。总之,他不辞辛劳,不求名利,他把雄心壮志完全倾注在自己的事业上。他在得病之前不久,刊行过一本为自己辩护的书。它是专门针对主张秩序与和平的人所发表的言论,就好像他对过往有所遗憾,又怕将来有人会责怪他似的。他死了,与汉普登之死相同,一方面可以免受做出违心行动的痛苦,另一方面也免受违反过去一贯生活的痛苦。现在那些正在变改良为革命的人物,如克伦威尔、哈里·文、哈斯利格等人,不仅没有心怀恶意地指出这位维新老将晚年时略带迟疑的表现,还带头向他表示悼念和崇敬。皮姆的遗体停放了几天,以便成群结队的人们前来瞻仰,也为反驳保王党传播的他死于不体面的病症的谣言。有一个委员会奉命调查他的身后遗产情况,在威斯敏斯特大教堂为他建纪念碑。全体议员为他送殡,几天以后,全体议员代他偿还了一万镑的债务,据说是他因国事积欠下来的。

当下议院议员们通过上文所说的几个提案时,市政公会派遣一个代表团来上议院,感谢议会出力,感谢勋爵将军的勇敢,在议会面前重新宣誓,表示愿为议会的神圣主张赴汤蹈火,并请全体议员赴会,以示团结(1644年1月13日)。

议会又恢复了信心。在牛津议会预定开会的那一天(1月22日),威斯敏斯特的议会点了名,上议院只有二十二个贵族到会,下议院却有二百八十人出席。缺席的人中,有一百人是奉议会之命出去办理公务。两院议决,不容许对他们的权利加以怀疑,他们将以轻藐的态度拒绝和对手们通信。2月1日,埃塞克斯转交给上议院一件不曾拆封的文件,是保王党军队的统帅福思伯爵送给他的。于是指派一个委员会来审查信的内容,委员会报告说这件公文并没有向议会说什么话,贵族院的将军只好将它送回原寄处。

原来这封信是聚集在牛津的四十五个贵族代表和一百一十八个下议院议员专门写给埃塞克斯本人的。信件告诉他,他们已经就任,并且愿意讲和,国王也有意赞成,希望他运用他的影响“促使信任他的议员们也趋向于议和”。这种说法针对威斯敏斯特的上下两院,查理已坚决不再承认他们是合法议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