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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版公司上班时,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编辑,下班就沉浸在童话世界里,跟随唯阿羊寻找太阳岛。那段时间,为了沟通图文的搭配,张一寻跟Viko经常线上热聊、线下见面,以至于让神经大条的朱夏都起了疑心。

朱夏打开客厅的灯,又是空落落的家。发微信问张一寻的行踪,他语音回道:“马上回来了,陪朋友。”

朱夏没再回复,转而去洗手间卸妆,擦掉眼线,怎么想都不对,赶紧打电话求助邱白露。

“他说陪朋友是哪种语气?”邱白露语气轻佻地模仿,“陪朋友呢……”

“不是。”

“陪朋友!”又提高音量利落地说。

“也不是。”

“……陪……朋友。”邱白露刻意压低声音,一字一顿。

“是这种!”

“恭喜你,有猫腻!”

朱夏心一沉:“不会吧……”

“现在外面牛鬼蛇神那么多,僧多粥少,你们家张一寻在你面前腰杆再弯,出了门也是个直的。”

朱夏急了:“那怎么办啊!”

“你们最近那方面还正常吗?”邱白露问。

朱夏吞吐道:“就还行吧。”

“几天一次?”

“……大概三四五六,八九十天吧。”

“你教我数数呢。”

朱夏羞道:“哎呀,主要是我们工作都忙,一着床就想睡了。”

“那这是你的问题,又不长身体,少睡一个小时不会死,但你们这么相处下去,这关系不死即伤。别嫌我说话难听,做女朋友的,即便白天正经如观音,到了床上也要有先骚为敬的魄力。”

“但我就是这么个人啊,而且我们太熟了,这种事又不能逼他。”

“为什么不能逼?你不逼,他不逼,那别的女人就逼了。”

“等、等一下,”朱夏皱眉,“咱俩这对话怎么听着那么像骂人呢。”

邱白露叹口气:“你知道怎么把人逼疯吗?”

“怎么?”

“说话只说一半……”

“然后呢?”

“欸!我们家艺人收工了!”说罢,邱白露残忍地挂掉了电话。

然后朱夏就疯了。

这晚,朱夏早早洗漱完就躲进了房间,张一寻一进屋,被香氛呛得连打喷嚏,只见朱夏慌张地裹起被子,站在床上,用优雅的侧脸线条对着他。她轻咳一声,奋力挺起胸,给了个娇柔的慢动作,被子滑至手臂,露出里面性感的蕾丝内衣。

张一寻看呆了,想遁走:“打扰了。”

“慢着。”朱夏轻咬下唇,温柔而有力地转过身,一只脚陷在被子里,没跟上节奏,从床上栽了下来。

张一寻给她的脚踝喷上云南白药气雾剂,房间里的柠檬草香气不再,像是置身于一个跌打损伤的拳击场。朱夏兴致全无,穿回棉质睡衣靠在床上生闷气,张一寻不久后的呼噜声,如同在场的观众对一个扼腕的选手的怜惜鼓励。

趁张一寻睡着,朱夏解锁他的手机。

张一寻有定期删微信记录的习惯,看不出什么猫腻,于是转而进攻微博,果然在私信里看到了一个叫“Viko在东京”的人。点开头像,戴着口罩的日系可人儿,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刷了好几屏都没到底。

她看不懂满屏的什么羊啊岛的,只看见张一寻让她来北京的殷勤,以及好多个刺眼的晚安。

朱夏辗转难眠,有好几次都想把张一寻拽起来质问,但又怕冤枉好人,联想起邱白露的说辞,脑内小剧场开始上演,可能他早已跟别人谈了上亿的生意,心里不住地淌血。

第二天一早,张一寻在刷牙,朱夏像往日一样跳到他背上,结果张一寻没坚持多久,就放她下来,说最近腰不太好。

她一早上都没理他。

到公司之后收到Richard的信息,下午要带她和总监一起去客户公司开会。会议全程朱夏都心不在焉的,只在甜品上来的时候拍了张照。下班后她刻意在公司留到十点,然后发了一条只有张一寻可见的朋友圈,照片是下午拍的甜品,刻意带了Richard的半边脸,文案写着:唯有美食与爱不可辜负。

朱夏不停刷新朋友圈,视死如归地等着张一寻做何反应。绿是互相的,把你的绿我的绿串一串,串成幸运草同心圆,两个人的恋爱,四个人的狂欢。

眼看快十二点了,她颓丧地放弃抵抗,灰溜溜地下班回家。

刚一下车,在小区门口碰上了同样晚归的张一寻。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朱夏先问。

“哦,陪朋友吃了个饭。”

“你为什么不问我去哪儿了?”先开口还带设问句的人,一上来就输了。

“哦,去哪儿了?”

朱夏故意闪烁其词:“也不知道老板最近怎么了,老爱找各种借口请我吃饭。”

“想妈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