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预防艾滋?生大蒜和红辣椒(第3/7页)

即使表面上的旅游宣传波澜不惊,有一点还是会让游客大吃一惊,那就是理发店的数量。在这里,理发店多如牛毛,每隔几米就能看到一家,而且他们关心的显然不仅仅是胡须和头发,这从它们奇特的名字就能看出来——“欢愉理发师”或是“性感理发师”。

我之所以来到勿洞,是为了寻找一个曾经在游击队中待过的人。尽管我来的时候毫无头绪,但结果比我预期的要容易。我入住的酒店的搬运工带我找到了一位摄影师,那个摄影师带我去了一个家电店主那里,那个店主随后打电话给他的一个朋友,他的朋友便骑着一辆摩的把我接到了一家卖传统药品的药房前。药房的窗台边摆满了延年益寿的晒干菌类和瓶装的绿色药膏。一个小时内,几个华人轮流接手,最后把我带到了吴先生面前。吴先生是一个中年男子,身材瘦小,但气宇不凡。

吴先生曾经在游击队担任医生,一做就是二十年。随着游击队在1987年投降,他成了勿洞最著名的药剂师。得益于他常年生活在丛林中的经验,他也是唯一一个对附近山区里的植物、根和树皮的疗效了如指掌的人。

吴先生给我倒了茶,还给我看了他的家庭相册,里面有他和他妻子在游击队时的照片。他建议我应该去游击队营地看看,离这儿只有五公里远。他关了店后,我们一起出发了。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马来西亚的游击战就开始了。到了1957年,英国政府终于承认马来西亚独立,称之为马来西亚联邦。

傍晚时分,我在勿洞市中心漫无目的地散步。随着太阳落山,数量庞大的鸟群一下子飞过来,仿佛遮住了阳光,它们的叽喳声合出震耳的噪声,甚至淹没了酒吧的音乐。成千上万的鸟儿就这样在街上的电线和电线杆上露宿了一夜。

同样令人印象深刻的还有妓院门口来来往往的马来人。每个黑漆漆的窗户上都贴着告示,上面的字小得几乎无法辨认:“不戴避孕套有感染艾滋病的风险。”我去了其中几家,他们的装修都大同小异:一个如同在酒吧的柜台,塑料椅子上坐着许多女孩,还有一些小房间,供情侣休息。使用房间一小时的租金从一百二十到两百泰铢不等,女孩陪伴一整天的租金则介于一千至一千五百泰铢之间。

“要戴避孕套吗?”我问道。

“如果你不想戴的话,只需多付一点钱。”

就这样,艾滋病如燎原之火一样蔓延开来。一个二十五岁的女士正带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孩在她脚边玩耍,她向我解释说,勿洞的理发店里有大约三千名女孩,其中许多来自北方(用她的原话说,“她们皮肤更白,所以马来人更喜欢她们”)。最近有几百人被赶走,因为她们还不满十六岁。但如果我对她们感兴趣的话,她也只需要打一个电话到附近的宿舍即可。

门外,我遇到了一个高加索人。他在人群中显得非常显眼,是我在镇上看到除了我以外唯一的西方人。他似乎非常安静,我问他在勿洞做什么。

斯科特,十六岁,是一名来自加拿大的高中生,参加了由勿洞扶轮社和他居住的安大略省的一个城市赞助的交流项目。他很高兴地说,在加拿大的人一定想不到他最终来到的是什么地方。他和镇上最著名的人住在一起,那个人也是当地妓院老板中生意做得最大的。

我们去了一家中餐馆吃饭,斯科特在那里遇见了他的老师。她来自曼谷,是一名三十五岁左右、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士,她被派往南方工作,以此作为对她左翼主张的惩罚。晚餐结束时,我问她是否知道勿洞有好的占卜师。她回答说是的,虽然她自己没有去过,但她听说确实有一个技术精湛的占卜师住在城外。据说他是黑魔法专家。她提议由她带我过去,于是我们约好第二天在学校门口见面。

老师骑着一辆摩托车来见我,我爬上后座就出发了。大约五英里的路程后,我们到达占卜师的家,位于一个老旧生锈的加油站后面。占卜师在楼下一间有水泥地板的大房间里接待了我们。房间另一头,他的妻子和两个漂亮的女儿正在准备做饭。他身材瘦削,眼神尖锐,看上去五十岁左右,坐在一张带有麦加图案的垫子上——他是穆斯林。在他面前,四个女人围成了一个半圆。

其中一个看起来很富裕,每根手指上都带着一枚戒指,脖子和手腕上缠着几条金链;其他几个人则看起来很谦卑。这位女士抱怨她的生意不顺,女孩们没有客人光顾。她确信有人把恶魔之眼放在了她的理发店里,所以带着三个女孩来让魔法师检查。“这些女孩都是逃婚出来的。”老师在我耳边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