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4/7页)

窗台上电话响起来,金海厉声道:“把人带走!”

田丹站起来与徐天告别:“我走了。”

徐天从兜里取出那瓶伤药,说:“外敷,涂手上。”

金海看着那瓶伤药:“给我。”

徐天把药瓶递给金海,金海收了药瓶对狱警喊:“带走啊!”

田丹冲着金海微笑地说:“你的电话,沈先生。”

金海怔了了怔,绕过一地东西,去窗台上接电话,田丹看着徐天轻声道谢,随即被四个狱警押着离开。

金海抱起电话座机,拿着听筒:“我金海,沈先生……”

徐天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生气,沈世昌难得动了气,说:“你怎么搞的,犯人在监狱里可随意走动打电话吗?”

金海指那张椅子,徐天将椅子搬到窗台边。沈世昌接着说:“电话打我家里来了,保密局的人正好没把柄,你是不是狱长不想当了,通共的罪名很容易安到你头上!”

金海坐入椅子:“沈先生,您听我说,人在我狱里呢,刚有点事儿。”

沈世昌更加生气,说:“我让你保证田丹的安全,不代表她可以监狱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金海说:“是,是……肯定安全,谁也别想碰她……沈先生这几天您什么时候方便,我想去找您一趟……”

沈世昌那头直接挂了电话,金海也挂上电话,看着一屋狼藉。他抱着电话座机踅摸地方,最终还是把电话放回窗台上,然后,控制着慢慢叹出一口气。

沈世昌放下电话,在檀木花案旁边坐着,外面院子里有几个站立着的军官。一个旗袍女人从里厅过来,声音温柔说道:“什么事生这么大气?”

沈世昌疲惫地挥挥手,示意她自己没事。旗袍女人是沈世昌的七姨太,身材高挑,面目清秀:“观复输钱了,叫你过去替手。”

“他打吧,算我的。”

“我也输了。”

沈世昌忍住心里的不耐烦,拍了拍七姨太的手,说:“我在想事情,你们玩儿。”

七姨太担心地看了他一眼,自己走到里厅去,沈世昌拿起听筒拨电话。

梳妆台上的琉璃柄电话在响,穿着睡衣的柳如丝从里屋出来,接起电话。沈世昌的声音传过来:“明天回来。”

柳如丝冷冷地说:“没时间,明天我要看着青波。”

“他暴露了,和他在一起很危险。”提到危险,沈世昌的话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柳如丝执拗着:“你不保他我保他,说过了。”

“不要任性,回来商量冯青波善后,电话里说不方……”

柳如丝那头挂了电话,沈世昌皱着眉头,轻轻地挂上自己的电话。里厅麻将声哗啦啦,他望过去,一派岁月静好。

办公室里,金海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手里把玩着那个药瓶:“你怎么过来了?”

“碰上十七了。”

“给我买一瓶,也想着给她买一瓶?”

“正好都是手伤。”

“她的伤是我弄的。”

“你干嘛弄她。”

金海抬头看着徐天,挤兑他说道:“心疼啊?”

徐天有点急了:“她又没招你。”

金海指着屋子:“这还叫没招?”

“这是灯罩弄的。”

金海将那瓶药也放到电话机旁边,说:“天儿,这女的能耐太大,你让她办小朵的事,其实被她指使,知道今天上午出啥事儿了?她用缠手的纱布结了根绳儿,铁林差点被勒死。”

“我刚从二哥那儿来,他也没说。”

“丢人的事儿谁说?这药瓶玻璃的,到她手上没准把监狱拆了。”

华子来到门口请示金海:“灯罩儿怎么弄?”

华子看看徐天,又看回金海,金海问:“打死了吗?”

“还有口气儿。”

金海有点厌烦:“先关着,现在我没工夫。”

华子转身,又被金海叫住:“把这屋收拾了,原来是啥样还啥样。”

华子退出去,金海重新看向徐天:“小耳朵把大缨子弄走了。”

徐天一时还没明白过来,金海接着说:“上回他们埋你,我诓他放他兄弟,他一直跟我要人,犯人关进来说放就放这就不是监狱了,是吧?”

徐天愣着,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把大缨子也牵扯进去了:“是。”

这个时间了,珠市口徐家还人来人往。祥子在门口,还有人力车往这边聚过来。徐允诺问:“小耳朵家住哪儿?”

祥子说:“家在保定,平时就住天桥狗场。”

“狗场有人吗?”

“没人,刚去看了。”

刀美兰在边上焦急万分,徐允诺转向刀美兰问:“金海怎么说的?”

“缨子让小耳朵抓走了。”

“你过来的时候大缨子在不在?”

“都说了不在,来电后过去看两趟,来了个狱警在院里喊也没人应,火烧火燎地又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