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8/22页)

“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样一个女人呢?”

李益叹了口气,卢闰英的感受似乎又热烈了,而且主动地用手探索过来,李益握住了她的手,柔若无骨,那是令人心动的一只手,但夺益却不想动了:“闰英,不行,我们耽误了不少时候,姨丈快回来了。”

卢闰英想起他说的样子,倒忍不住笑,笑得很妩媚,李益又不忍心了,轻轻地吻了她一下,卢闰英却贪婪地抱着他,两条手臂抱得紧紧的,丰满的胸膛贴着他,李益的心又跳了,但他抑制着自己。

一个尤物,一个天生的尤物,一个天生为男人而生的尤物,女人中的女人!

这是李益此刻的评语。

密密的长吻,轻轻的触揉,卢闰英似乎又从亢奋中得到了无比的满足,因为她的手臂又无力地松了下来。

无限娇柔地躺下来:“君虞!月娥没有骗我,你真是一个令人动心的男人,任何一个女人,黏上了你就舍不得离开你了!”

李益叹了一口气道:“闰英,你太容易满足,似乎任何一个男人都使你满足的!”

卢闰英有点不好意思地道:“是吗?那我可不清楚,我可没有跟别的男人接近过,而且我想也不可能,因为我的心里,始终只存着你一个人的影子,从来也没有想到我会嫁给别人,所以我也从来没想到别的人过。”

面对着这样纯真而又深挚的感情,李益心里面是很感动的,他对这个小女人,不知道是怎么一种心理。

李益看看天色近黄昏,姨丈多半快回来了,实在不能再拖了。

万一叫姨母撞了来,这个样子实在不能见人的,他轻轻一吻,终于放开了卢闰英:“起来穿衣服吧,来日方长,我们可别把好日子一下过完了。”

卢闰英也是依依不舍的,可是她知道也是要整顿一下的时候,叹了口气:“今天的时间怎么好像特别短!”

她用很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又侍候李益着装,像一个尽责的妻子,勤快,俐落,一点也不像个娇生惯养的贵族千金,而且很快地把屋子都收拾好了。

李益欣赏地看着她:“闰英!你常常操作家务吗?”

“没有的事,连雅萍都不大做家事,她怕把手做粗了,我跟她闲下无事,宁可捉迷藏,掏促织儿斗着玩,这屋子都是由婢子收拾的。”

李益道:“这么说你从来没有做过家务事?”

卢闰英道:“是的,可以说从来也没做过。”

“可是你刚才拾夺屋子,乾净俐落,又快又乾净……”

卢闰英红着脸道:“亏你还好意思说,我不快点动手要是雅萍闯上来看见了像什么样子!”

才说到这儿,雅萍已经在老远的地方叫道:“李少爷,小姐,老爷跟夫人来了。”

卢闰英一伸舌头道:“你看看,要不是我动作快,这下可怎么办,爹来干什么?”

李益却道:“不管了,那个你会不会?”

他的手指向壁间的琴囊,卢闰英道:“学过了,但是弹不好,因为我没耐性……”

李益道:“快拿下来,我教你弹。”

卢闰英道:“君虞,你别坑人行不行,我是摆着好玩的,我的性子急,一学就满身急汗。”

李益道:“这是初学者必有的现象,我们现在正需要……”

“为什么?”

“为了你这满脸通红,为了你满头的急汗,假如不找一件你痛苦的事情,我们两个人在楼上,怎么会有这些情形,快拿下来!”

卢闰英抖开琴衣,李益就把琴横在膝前,弹指轻叩道:“好琴,是真正的焦桐木。”

卢闰英道:“可不是,是一个门客所献,爹也很珍惜,以前还请了老夫子来教我,学了两个月,有一回听见我在弹长相思,他一气之下,就不干了。”

李益笑道:“以阳春白雪之器,作下里巴人之奏,难怪会气走先生了。不过这也是因为他的修养不足,曲无雅俗,端在手法之高低,诗三百篇中,以风最多,无一不是民间乡俚俗谣,然而却可入圣人之集。”

他熟练地按勾捺弦,──地轻奏,弹奏的也是长相思,然而却揉合了度征节羽的新谱,乃至一音有数音为辅,不减主调之韵,而具有一种新的和谐之感。

卢闰英听得入了神,忍不佳跟着低吟起来。

“长相思,在长安,络帏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景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潺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催心肝!”

转折低迥,哀音如诉,一曲未已,卢闰英已泪痕阑千,她是为李益的琴音所迷,也为了李白的诗愁所感,忘却了置身何地,兀自呆呆地望着李益。

这才听见有人鼓掌道:“好!好!琴艺太好,自有此琴以来,从未听过这么美妙的佳操,英儿,想不到你的歌喉也是如此美妙,从前那位先生简直是笨蛋,居然说你不解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