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8 有价值的人(第2/10页)

“她好像很喜欢姓卡梅伦的呢,”我好奇地说,“卡梅伦氏族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我是说,除了容易出事故以外。”

“他们应该很会说话,”他说道突然挖苦地咧嘴笑了,“姓卡梅伦的都是诗人,还有弄臣。有些时候既是诗人,又是弄臣。你还记得唐纳德·卡梅伦吧?”

我微笑起来,同样苦乐参半地回忆起洛奇尔的唐纳德·卡梅伦,起义时卡梅伦氏族的首领之一。他面相俊俏,眼神含情脉脉,充满深情的优雅举止之下,藏着作打油诗的极大才能。在查尔斯·斯图亚特政变的短暂极盛时期里,他在爱丁堡的舞会上多次用打油诗小声地逗乐了我。

詹米倚靠在小船舱的顶上,用警惕的眼神看着河面上航行的船只。我们还没有完全离开威尔明顿的港口,许多小船、小艇像水虫一样从边上迅速驶过,在体积较大、速度较慢的船只中间迅速驶进驶出。他脸色发白,但还没有变青。

我也把手肘靠在小船舱的屋顶上,然后伸展我的后背。天气尽管炎热,但是对于昨晚睡觉造成的肌肉酸痛来说,闷热的阳光令人感到安慰。昨晚,在一家河边酒馆的包厢里,我蜷着睡在一张坚硬的橡木高背躺椅上,脑袋枕在詹米的大腿上,而詹米则在完善我们旅程的安排。

我呻吟着伸展身体。“赫克托是诗人,还是弄臣?”

“现在都不是,他已经去世了,是吧?”詹米回答道,不假思索地捏着我的后颈,然后用另外那只手给我按摩。

“真好。”我说。他的大拇指按压进某个疼痛点时,我带着狂喜呻吟起来。“我是说你按摩得真好,不是说你姨父去世了真好。噢,别停。他是怎么来到北卡罗来纳的?”

詹米乐呵呵地哼了一声,然后走到我背后,以便能用双手按摩我的颈子和肩膀。我依偎着他,幸福地叹了口气。

“你真是个特别爱出声的女人,外乡人,”他前倾到我耳边低声说,“我给你按摩颈子时,你发出的声音就像我给你……嗯?”他把盆骨向前顶,动作谨慎却又直白,让他的意思很明显。

“嗯……”我回答道,然后小心地踢了踢他的小腿,“很好。如果别人在门后听到我的声音,那么他们就会以为是你在给我按摩颈子。在我们下船前,你要做的全部可能就是给我按摩颈子。好了,说说你过世的姨父?”

“噢,他啊。”他的手指按进我脊柱的两侧,慢慢地上下按摩,同时跟我说他的复杂家族史的又一个部分。至少这能让他不去想晕船的事情。赫克托·摩尔·卡梅伦比詹米这位著名亲戚更幸运,他要么是更有洞察力,要么或更悲观,所以针对斯图亚特起义可能带来的灾难,狡猾地做好了准备。他毫发未损地离开了卡洛登,成功回到家,然后迅速用马车带上妻子、仆人和可带走的财产,逃到了爱丁堡,再从爱丁堡坐船到了北卡罗来纳,惊险地逃离了国王的追捕。

才到达新世界,赫克托就买了大片的土地,砍伐森林,建造房屋和锯木厂,购买奴隶来耕种土地,在地上种植烟草和木蓝,后来——无疑是因为如此勤劳而精疲力竭,在七十三岁高龄时死于喉咙方面的疾病。

显然是觉得结婚三次已经足够,乔卡斯塔·麦肯锡·卡梅伦·卡梅伦·卡梅伦——据梅耶斯所知——拒绝再次嫁人,所以独自留在河场当了女主人。

“你觉得给你送信的人会在我们之前到达那里吗?”

“就算他用爬,也会在我们之前到。按照这个速度,我们得花几个星期才能到。詹米舅舅,我跟你说过,我们最好是骑马过去的。”小伊恩突然出现在我们身边说,同时有些厌恶地看了看那个有耐性的水手——他正在不停地把湿淋淋的篙竿插进水中,然后又抬起来。“别自寻烦恼,伊恩。”詹米放开我的颈子,安慰他说,并朝伊恩咧嘴微笑起来,“等不了多久就会轮到你去撑篙了,我想你会在天黑前就把我们送到十字溪,是吧?”

伊恩恶狠狠地看了詹米一眼,然后慢慢走开,拿关于印第安人和野兽的问题去烦弗里曼船长了。

“希望船长不会把伊恩扔下船。”我说。看着在伊恩靠近时,弗里曼干瘦的肩膀戒备地向上耸了耸。我自己的脖子和肩膀在詹米的按摩下舒服了很多,身体下面些的部分也是。“谢谢你的按摩。”我朝他扬起一边眉毛说。

“天黑过后,我会让你报答我的。”他尝试着奸笑,但不成功。他不能只闭上一只眼睛,所以他那种下流眨眼的能力被极大地削弱了,但他还是成功传达出了他的意思。

“确实,”我说,朝他暧昧地眨着眼,“那你想我给你按摩哪里呢,等到天黑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