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和副院长共进晚餐(第2/8页)

“就是!”柯里说,“这简直是……”他此时收了声,不知道人家是不是耍着他玩。费文思通大笑起来。财务总管一直忙着吃喝,此时仔细地揩了揩胡须,严肃地说话了。

“这听起来都不错,”他说,“不过我想柯里说得很有道理。要是他真的辞职不干副院长,隐居起来,他可能会为我们写出一部关于经济学的惊世之作。”

“经济学?”费文思通扬起眉毛问。

“不巧得很,我是个军事历史学家,詹姆斯。”柯里说,他的同事常常记不起他被选中入院时,是因为研究哪一门学问,他对此常感愠怒。

“当然,我说的就是军事历史。”财务总管说,“就像我说的,他可能会为我们写出一部关于军事历史的惊世之作。但这本书二十年后就会过时,但柯里为学院所做的,将使学院受益几个世纪。就像让国研院进驻艾奇斯托大学这回事,这样的事你怎么说,费文思通?我不是仅仅指这在财政上的好处,当然做为财务总管我是很看重这一点的。但是想一想今后的新生活,新的幻想苏醒,沉睡的冲动被激活。有什么关于经济学的书能够……”

“是军事历史。”费文思通轻轻说,这次布斯比可没有听见。

“有什么经济学的书能够和这样的事业相提并论呢?”他继续说,“我把这事看作本世纪以来现实理想主义最伟大的胜利。”

上好红酒的酒性开始发作了。我们都知道有些牧师是三杯下肚就忘记自己神职身份的。但布斯比的性子正相反,三杯下肚之后,他才开始记起自己曾是个牧师。美酒佳酿,烛火摇红,他的话也越来越多,在放弃神职三十年后,他内心蛰伏的那个教区牧师开始苏醒过来,异常地充满感染力。

“你们小伙子知道的,”他说,“我对东正教没有意见。但是如果要从最深的层次去理解宗教,我会毫不犹豫地说柯里将国研院引进艾奇斯托,对学院一年的贡献比朱厄尔一生的奉献都大。”

柯里谦虚地说:“啊,这不过是希望而已,我不会说你这样的话,詹姆斯……”

“不,不,”财务总管说,“当然不会说一样的话了,我们都有各自不同的语言,但是我们的意思是一样的。”

费文思通问:“有谁发现了国研院究竟是个什么机构,打算做什么吗?”

柯里看着他,表情略为震惊。“说这话的居然是你,真奇怪。”他说,“我原以为你加入了这个机构呢,就是你本人。”

费文思通说:“若认为某人参与了某事,就对其正式计划都清清楚楚,这不是有些幼稚的想法吗?”

“哦,如果你说的是了解细节。”柯里说,然后沉默了。

财务总管说:“当然了,费文思通,你在故弄玄虚。我认为国研院的目标是很清楚的。这是第一次尝试从国家角度来认真对待应用科学。其规模和我们之前的研究相比是天壤之别。看看其建筑的规模,看看其器材之精良!想想这已经对工业做出了多大的贡献。想想国研院将会怎样调动这个国家的一切潜能;而且还不仅仅是狭义上的科学潜能。国研院有十五个部长,薪水都是一万五千镑一年。国研院还有自己的法律职员,听说还有自己的警察!国研院还永久性雇有建筑师、测量员和工程师!这个机构真是巨无霸!”

“我们子孙的工作也有了保证,”费文思通说,“我算明白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费文思通勋爵?”财务总管摘下眼镜说。

“上帝啊,”费文思通说,他满眼是笑,“真是失敬啊。我都忘了你也曾有个家庭,詹姆斯。”

“我同意詹姆斯。”柯里说,他等说话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国研院标志着新时代的开始,一个真正科学的时代。直到目前为止,一切都有偶然性。而国研院则将科学本身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上。国研院每天都会有四十个互相关联的委员会分别开会,而且他们还有个奇妙的小玩意,这件东西我上次进城时看到了模型,每半个小时,这个小玩意就把各个委员会最新的研究成果自动显印在分析布告屏上委员会各自的小方格里。然后这份报告就自动滑到某个位置,通过小箭头和其他报告所有相关的部分整合起来。只需看一眼布告屏,你就亲眼看到了整个研究院的大政方针正在形成。顶楼起码有一组二十个专家在一间很像地铁控制室的房间里专门伺候这个布告屏。这确实是个奇妙的玩意。不同的事务以不同的彩灯在布告屏上显示出来。这东西起码花了五十万,他们管这东西叫‘实用主义仪’。”

布斯比说:“你看,你又一次见识了这个研究院已经为国家做出的成绩。‘实用主义仪’会成为一大发明,数以百计的人会加入这个事业。也许国研院的建筑物还没有完工,这个分析布告屏就已经过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