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7页)

能考来大学里的,不是身世背景厉害的官家豪门子弟,就是各地方的顶尖人才,谁稀罕去听先生们满口之乎者也?

像袁术这样爱玩的学子,上课的时候就带上了自己的小玩意,稀稀疏疏地做小动作,其余学子,也是各显神通,都不愿意在这样的课程之中浪费时间。

曹瞒正是利用了这些课程的时间,整日钻研于典籍,他认真低头的模样,像极了用心学习的好学子,与其他学子的态度完全不同。

小徐子扫视了一圈,心里有些火气,学子们不爱听他授课,还有比这更让先生生气的事吗?先生又怎么可能做错事呢!错的必定是这群不爱学习的学生!

课堂之中,总要有些互动,小徐子每次提问起学生,他们都回答不上来,有的人甚至都不知道他刚才说到哪里,可不让他更加义愤填膺,直言:“你们这群纨绔子弟若是日后做了官,那是大汉未来的灾难!”

他又点了曹瞒的名字:“曹吉利,刚才就你一直用心在读书,你来回答我的问题。”

曹瞒一听有人在叫他,条件反射抬起头来,蹭地站了起来,膝盖上的竹简撒了一地,桌上还摊着没有翻动过的圣人之言。

见他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什么来,小徐子气地吹胡子瞪眼,捡起地上的竹简,一看竟是与上课知识毫不相干的“野志”、“杂记”,当即将竹简用力摔打在地上,跳脚斥骂:“孺子不可教也!”

小徐子脾气一上来,甩袖离去,留下上了一半的课堂,学子们鸦雀无声,一脸茫然:发生了什么?

曹瞒挠了挠头,发现大家都和他一样在干别的事,无辜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就是回答不上徐子的问题,在场有这么多人没回答出来罚站的,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可是你上课堂的时候看杂记被发现了,还气走了徐子,”袁术说道。

曹瞒不以为然,指着袁术面前的蛐蛐儿盘:“难道不是你更加光明正大在气徐子吗?”

他又一指别人:“你们不也在做别的事情吗?这还要怪我,大家不都一样。”

学子们纷纷点头:“所以,接下去该怎么办?”

袁绍道:“那就先自己看竹简吧,还未到下课的时辰,我们现在若是出去,回影响到别的学生。”

曹瞒气走了徐子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大学总长荀绲的耳边,他揉了揉眉心,软言安抚起了情绪激动的徐子,对徐子道:“曹吉利这学生,聪慧伶俐,有几分小聪明,骨子里还有些叛逆,早在当初为陛下授课的时候,我就已经注意到了他,徐子莫要往心里去,这事我会处理的。”

荀绲提到陛下,令一口咬定要惩罚曹瞒的徐子歇了火,他与荀绲不同,并不是朝中重臣,会的也不过是教书育人,算是待在太学中最久的一批老人了,资历颇深。

小徐子在先生之间或许有几分地位,在这些朝廷派遣来任教的高官面前则矮了好几分,更别提曾经是陛下伴读的曹瞒了。

知道曹瞒是刘宏伴读的人并不多,太学之中的先生们却是一清二楚,毕竟皇宫内的授课,也有他们商议的份,只不过陛下下令众人不可多言,这个秘密才在小范围内流传着。

徐子沉着脸,却也无可奈何,他的愤怒只能对大学总长的荀绲来说:“曹吉利仗着自己与陛下的关系而任性妄为,会带坏了班里的风气,让其他学子有样学样,若陛下当真重视这位伴读,应当派名师为他单独授课,而不是送来大学。”

荀绲在此安抚徐子:“曹吉利年轻不懂事,连段将军都被他顶撞过,段将军心胸宽广原谅了他,现在每次见到段将军,他都会尊敬行礼,这孩子本性上并不坏,相信以徐子的宽容,会愿意给曹吉利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小徐子说不出话来,他心有不平,最终只能答应给荀绲几分面子:“只要曹吉利来向我道歉,我就恢复授课。”

他傲然地拂袖离去,似乎聊准了荀绲脾气好,不会为难于他,留在原地的荀绲揉了揉眉心,派人叫来了曹瞒。

“之前徐子来向我告状,说是你上课做别的事情影响了他,导致学子们不爱学习的风气,若是你不对他道歉并改过自新,这课也不用上了。”

荀绲对曹瞒称述事实。

曹瞒大呼冤枉,将当时的情况对荀绲叽叽喳喳一说,语气急切,生怕被人泼了脏水。

荀绲轻叹一声,眉目温和:“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消了徐子的气,逼迫先生停课的名声可不好听,若是传出去了,可是你以后一辈子的污点。时人在意尊师重道的美好品德,将名声看得比性命还重要,流言蜚语最要人性命,我想,以你的智慧,应该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够大事化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