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完佛旨文殊化悟能 护门风太公害牡丹 (第2/5页)

朱贵不知其意,只得阖上眼皮。只听窸窸窣窣之声,嗅着妙香沁人肺腑。

忍不住瞄一眼,原来嫦娥正褪五彩裙裳,展啊娜玉体。朱贵吓得忙闭上眼,心跳得像揣了兔子。忽听嫦娥娇声:“元帅请启目。”朱贵心说:“俺早看见了!”便道:“小人不敢!”嫦娥嗔道:“别假装正经了,刚才是谁贼目如炬偷看?”朱贵满脸惭愧,睁开眼见媳娥偃卧溪畔落红上,长发半遮玉颜,乳峰上两点如熟透的樱桃,娇羞道:“天蓬哥哥,还不来索债!”朱贵早就浑身火炭儿似的,闻声如泼了油一般,腾地扑过去,将嫦娥裹在“烈火”里,口口声声道:“还俺债儿,还俺债儿!”

缠绵毕,嫦娥道:“你去舞舞那铁耙,看舞得动否?”朱贵起身去摸那耙儿,端的轻巧!舞一回,十分称手,嚷道:“这耙儿轻了也!”嫦娥笑道:

“耙儿怎会轻,是你力气长了!”朱贵涎脸道:“明明是亏了,还长力气?”

嫦娥红了脸道:“不害臊!我乃太乙天仙,与之配合..”朱贵大喜,搂住嫦娥欲二度春风。嫦娥正色道:“不可沉溺逸乐,不然一事无成!”推开朱贵,却又口授秘诀,嘱其潜心修炼,好重返天庭。朱贵切切记了。嫦娥装束停当,与朱贵挥泪作别。

朱贵眼见嫦娥飘然而去,没入云空,不胜惆怅,又将那耙儿端详一番,原是纯钢所锻,柄上镶着金玉宝石,祥光瑞气门动,堪为至宝。上书:琼宫银河八万水军统领天蓬元帅专持。朱贵睹物生情,勾起许多前生事。感叹一回,扛起耙儿归家。

却说杏花自那日大夫扛只大铁耙子回家,便觉得他像变了个人。对她冷冷淡淡的,常半夜三更爬起来去家后山林里修炼习武。白天睡大觉,地里庄稼都荒了。杏花数说朱贵,说轻了不理,说重了拔腿就走,三两日不归,有人瞅见朱贵与村里的小寡妇桃花在林子里行无状乏事,一传便传到杏花耳中。杏花寻到朱贵,却在酒肆中吃醉了。杏花一肚子气无处发泄,便去骂桃花。桃花恼了,寻死觅活要上吊;幸被邻人救了。杏花回家路上,跌了个筋斗,小产了,又患了血崩之症,卧床不起。杏花爹将朱贵骂个狗血喷头,要赶出去,多亏杏花言语相劝,老叟才作罢。朱贵亦觉得对不起杏花,守在家中为妻子熬药递汤,极尽殷勤。

这一日清晨,发觉家里的大肥猪又跑了,老爷子腿脚不便,便差朱贵去寻。因近日坡里有野狼出没,伤害家畜,朱贵出门时掂上了铁耙。他出了村子,见四下无人,便腾起云头。手搭凉棚转匝一瞅,瞅见走失的大猪在村南坡里,一个和尚手持宝剑,正气喘吁吁撵它。

朱贵恼怒,驾云过去,坠下云脚,挡住那和尚道:“秃驴,为何追俺家大肥猪,莫非想偷了吃肉!”和尚大怒:“叵耐这厮,恶言谤僧,不打杀你,如何晓得老僧法力!”挥剑劈去。朱贵不慌不忙,使铁耙架住。两个乒乒乓乓战了十几个回合,那和尚暗暗称奇,现法身起在空中。

朱贵抬头看,见云端上一个菩萨骑在青狮上,不禁惶悚:“你是何方菩萨,为何变作和尚与俺过不去?”那菩萨笑道:“我乃文殊菩萨,奉佛旨寻一个老实巴交的猪精穹那东土僧人做个护法徒弟,一同去西方取经拜佛。焉知下界寻了多时,见了无数狼精虎怪水妖山魔,独不见猪精。适间见一大猪,以为是野彘,可点化,谁知是你家走失的家豕,不堪造就也!”朱贵闻言道:

“家豕不堪造就,小人如何?”菩萨道:“倒也是,只可惜这副清秀模样!”

朱贵未听清,问菩萨说甚哩?菩萨却道:“你一介村夫,何能得这般兵器、这身神力?”朱贵笑道:“实不相瞒,俺非凡人,乃上界天蓬元帅转世,这耙儿便是当年掌管天河八万水军用物!”

文殊颔首:“我道呢!——元帅现居何处,怎么称呼?”朱贵道:“便住本庄,姓朱名贵。”菩萨道:“不好,不好;朱者,色也,焉能不褪!非长久之物;贵者,无非珠主官禄,亦是过眼空花。我与你取一法名如何?”

朱贵道:“甚好——只可惜小人不是猪精,不能出家,与那东土僧人为徒。”

菩萨笑道:“你果有此心,老僧便成全你,只是要抛了你的原来模样!”朱贵道:“舍不得孩儿打不得狼,便抛吧!只不晓得是何面孔?”菩萨道:“如来要我寻个猪精,自然是变成猪头猪身!”朱贵大吃一惊。沉吟道:“这般,人不是人,兽不是兽,倒不如再等些日子,另寻个师父修行哩。”便笑 嘻嘻道:“多谢菩萨一番美意,只是小人还要回家与婆娘商议商议..”便要溜走。菩萨冷冷一笑:“你这一回家,岂不是‘肉包子打狗’,却叫老衲再去找谁!”念动咒语,一朵莲花抛下来打在朱贵头上,登时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