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揪抨玉子忧唐僧 清风晓月遁玄虚 (第4/5页)

“你究竟是何人,要做甚?”

女子羞红了脸:“小女子只想着长老衣裳湿了,一身是汗,怪难受的,不料冒犯了长老,还请恕罪!”三藏见她娇怯,以为自己多心了,疚歉道:

“却错怪了小姐。其实贫僧身上汗不多,能将就。”女子噘起小嘴道:“奴家不信!长老骗人哩!”三藏道:“谁骗你!”女子道:“却让奴家摸摸有汗无汗。”趁其不备,将手儿从衣襟下探进去。三藏乍触到那只绵绵小手,心跳跳的,欲罢不能,嘴里说着:“别。别!”却不管她。那女子边摩弄三藏胸脯,边嘤嘤道:“长老不疼我..”三藏道:“不知小姐何意?”女子道:“适间奴家吓了一身冷汗,还未消下去哩,盼长老给我擦擦。”三藏此时也有些迷乱,抓起香帕,拭那女孩儿额角。女子耸着胸道:“这厢汗多!”

把乳峰往三藏手上蹭。三藏何时经过这事,一时痴迷,眼也饧了。那女子见状飞快解了裙带,袒露白晃晃玉体,要拉三藏上身。吓得三藏“噢”地叫了声,脸涨得通红,跳下床,急往外走。

那房门哗啦开启,行者闯进:“师父,你这是怎的——吃醉酒似的?”

三藏一把抱注行者,“徒弟,你快别寻马了,先救为师吧!”呜呜哭起来。

行者笑道:“师父莫哭,你到院子里,一看便知!”

三藏揩了泪,出门一瞧,见窗下伏着知客等几个和尚,木雕泥塑似的,原来叫行者使定身法定住了!行者进屋,喝令那女子着衣,也一把揪了出来。

女子跪倒,只叫:“唐长老饶命!”三藏道:“悟空,是怎么回事?”行者道:“却叫知客这厮说!”念了咒语,那几个僧人才能动弹;纷纷跪下,连连磕头,只求“神仙饶命!”行者道:“饶你等也可,快从实招来!”知客便说出设“美人计”欲引唐长老入彀,好乘机敲诈那御赐僧宝。行者骂道:

“你门也是佛门弟子,为了几件宝物,便如此下作。罪在不赦!”挥棒便打。

吓得几个面如土色,连连告饶。

三藏止住行者,道:“我佛慈悲,劝善止恶,不动杀戮!”行者只好收了棒,喝道:“看师父面子,且寄下打。快还我白马来!”知客得了性命,忙跑往后院藏马之处将自马牵来交与三藏。行者仔细看了,见白马并无损伤,才放心,道:“师父,俺去寻那元凶算账!”

这时风也小了。行者踏着晓月,径去方丈室,见门扉紧闭,一脚踹开。

又见窗户洞开,料那玄虚已越窗而逃。行者刚探头砚望,■地挨了一锡杖!

倘是凡人,脑浆也打出来了。行者只觉得有些痒,挠挠头跳下窗,原是那玄虚躲在窗下暗算他。见不能伤行者,腾空便走。行者大喝一声:“妖僧哪里去!”紧追不放。

那玄虚法师坠云落到寺后山崖上,现出本相,原是一只毛茸茸大猩猩,持锡杖打来!乒乓几个回合,那猩怪手怯,叫行者将锡杖打飞。猩猩见逃不过,跪下求饶。行者骂道:“你这厮既修成人形,又窃踞住持之位,理应修身养性,为何利令智昏,要陷俺师父十不义?”那猩怪道:“说来话长——

先时我曾被百戏艺人带至市井,供人耍弄,百般受辱。却见那做官为宦者,出行时前呼后应,百姓皆回避,好不威风!我私心艳羡已久。修得人身后,在寺中度口,不过权宜之计,为的是收刮点财帛,做陆升之资!昨日见你师父那几件僧宝,知其非凡,想弄到手,献给大雪国国君;他必然宫欢,赏我个一官半职。我也吁戴峨冠,乘车轿,显赫一时!”

行者呸一声道:“你的兽类,妄生念为黎民主宰,岂不令人笑掉大牙!”

那猩怪道:“找如何便做不得官儿?为官者禽兽不如者多矣!”行者恨道:

“老孙本要饶过你,但你有此念头,将来不知哪方无辜百姓要遭殃,故不能养虎遗患!”挥棒劈去!那猩怪却从行者裆下钻过。行者转身道:“却未防你从此处爬过去,真真下作!”猩怪道:“只要能保住命,还要甚脸面!”

见行者又横棒扫来,化一道黑光而去。行者叹道:“猩猿一家,且念同类之情,饶他一命吧!”只此一念,便留下孽种,后世出了李林甫、秦桧、魏忠贤..之流多少禽兽不如的奸臣!

行者回到寺庙,天色已大明,却见那女子哭哭啼啼,与三藏告别。行者笑道:“怎的,贴锅饼贴出情来了?”三藏道:“休胡说。这女子也是为生计所迫,方沦落风尘,我已叫知客拿些银子给她,叫她赎出身来,好从良嫁人。”又问那玄虚何在?行者备言其 事。众人闻听玄虚原是个猩怪,俱惊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