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外镜 玫瑰十字侦探的然疑(第24/57页)

变得不是我了。”

“什么?”

“就是……我……好像变得不是我了。”

“本岛先生,本、岛、同、学?”

益田放松脸颊肌肉,露出一种厌烦到了极点的表情。接着他用一种脱力的声音说:

“你还好吗?哎,你是不是撞到头了?发烧了吗?你变得不是你……我不懂这意思呢。”

我也不懂。

我先把骏东与被绑住的我交谈的内容,以及接下来发生的我捅伤骏东逃亡的闹剧——据中禅寺说,是没有观众的精湛演出——告诉两人。当然,就像中禅寺解释给我听的,我也一并说明那是多么没有意义的行为。

“哦?那么那个老头和那些混混的雇主,是因为先前银信阁的事怀恨在心……这么回事,是吧。然后你听了那个老头的古怪提议,演了一出蹩脚戏之后逃走了。”

的确没意义呢——寅吉说。

“与其说是没意义,根本是胡闹呢。本岛先生绝对是被耍了。”

益田从我背后绕了一圈回来,坐到原本的位置。

“然后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我昨天去向中禅寺先生报告了这件事。结果青木先生来了……”

“青木?你说刑警的那个青木吗?”

“他不是被左迁到派出所什么的去了吗?”寅吉说。

“不到半年,马上又被调回去了。喏,青木跟木场先生不同,是个模范生嘛。在大矶又大显身手。”

“木场大爷没办法吗?”

“没办法吧。”益田失望似的说,“他那个人,一生都没办法出人头地吧。他再不久一定会在麻布署惹出问题,这次绝对会被惩戒免职。就算没被革职,也会被调到离岛的派出所吧。不管那个……青木跑来干吗?他现在是在东京警视厅吧?不是辖区警官去,而是青木找上门,那不是单纯的案子喽?”

“很单纯。”

非常单纯。

“我假装刺杀的骏东先生,在疑似我遭到监禁的小川町的空大楼被人发现了被刺的尸体。”

“啊!……你真的捅死人家了?”

“才、才没有呢。我向天地神明发誓,我没有捅人。那是假装的。这绝对错不了。我拿的是竹制的假刀。”

“可是人死了?”

“噢噢!”寅吉把厚唇噘得圆圆的,“这么说来,昨天凌晨有好几辆警车经过呢。从这前面的路往那边开去……啊,从方向来看,是从神田的警署赶往小川町,是吧。原来那就是啊。”

大概是吧。

“我知道了!”益田大叫,“本岛,你被陷害了。哦,以前啊,喏,那个关口先生也曾经遭人陷害,被警方逮捕,那个时候真是够好玩的……一定是这样的啦。”

益田“咯咯咯”地笑,没良心的感觉。

“哎,真是教人同情呢。你终于和关口先生并驾齐驱了。”

我才不想。

“你、你说陷害……是怎样陷害?”

“哦,很简单的。也就是有人想要把你诬陷成杀人犯吧。有人刺杀了那个叫骏东什么的人,然后把罪嫌赖到你头上……”

“对对对。”寅吉点头。

“哎,对我们——对这个玫瑰十字侦探社怀恨在心的人,盯上了看起来最弱的你,设法陷你于罪,一定是这样的阴谋吧。哎,除了关口先生以外,第二弱的就是你嘛。”

“最弱的不是你吗?益田。”寅吉说,“动不动就说我弱不禁风、我很虚弱。情势只要稍微不对,第一个开溜的总是你。”

“这不是废话吗?”益田怫然不悦,“我很不会打架的。肉搏战更是绝对免谈。我痛恨暴力。因为被打会痛,打人也一样会痛啊。我在当警察的时候,已经饱尝过打斗的空虚无聊了。所以我可以抬头挺胸地宣言,我……是个胆小鬼!”

益田真的抬头挺胸。

“乍看之下像是会果敢应战,其实一有事就马上开溜,二话不说立刻道歉——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可是呢,我说的弱呢,是好不好欺负的弱。像那个关口先生,他光是走在路上,别人看了就觉得没救了。总觉得不攻击他就对不起自己。”

难道他的意思是我也是这样吗?

“对不对?”益田向我寻求认同,我无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