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外镜 玫瑰十字侦探的然疑(第22/57页)
“益田,你这话就错了。黑道社会里,注重的道义不是特别多吗?比起我们,他们生活中的繁文缛节更多呢。虽然他们也做些不值得称赞的事,或者说他们只做些不受人称赞的事,或许是这样,可是他们还是不会出卖同伴啊。”
“是吗?这年头还有那种充满侠义心肠的道上兄弟吗?不是说道上的仁义在战后已经荡然无存了吗?那才是传说级的往事了。”
“这是什么话?我父亲的朋友有个叫源治的道上兄弟,听说他是个直性子的好汉……”
“源治?”
这么说来,金池阁的手下也有个同名的小混混,应该是不同的人吧。
“你说那个人怎么样了?”益田简慢地说,总算喝了茶。
“听说他在战前的纷争中被人割断了脚筋,卧床不起,现在不晓得怎么了呢。”
“你看,那不是战前的事了吗?哎,那个源治兄跟现在在谈的事没有关系啦,这个叫神无月什么的呢,跟那个蓝童子是一样的啦。”
“哦……”我也只能这么应声了。
益田说“听好喽”,从我手中拿起报纸:
“这起化妆品商命案,这个案子呢,表面上是感情纠纷,其实有点不同。唔,它与当地的道上势力和新兴势力的利益争夺有关。其他事件也是,仔细调查,就可以知道背后都有类似的内情。每起事件结果都是以新兴势力获利的局面收场……哎,就算真相确实是如此,这种情况也会教人不禁猜疑里头有什么机关。如果我的这番推理正确,就表示那个新兴势力与神无月或许有什么关系。”
“你的意思是案子是捏造出来的吗?”
“也不是捏造,哎,假设发生了某些抗争,结果发生了案子。然后……如果抗争浮上台面,对双方都不利,所以案子原本应该会被葬送在黑暗里……可是此时知道内幕的神无月佯装无关的第三者现身,拿通灵之类莫名其妙的理由作为说辞,予以揭露。”
“哦哦,但是对新兴势力不利的事情,就保密不说,是吗?”
“这我就不晓得了。”益田把报纸扔到沙发上,“那种事无所谓啦,跟我们无关。可是啊,那个神无月居然对榎木津先生下战帖来了。”
“战、战帖?”
“真是搞错时代呢。”寅吉说,“他说什么既然同是通灵侦探,就来较量一下哪边才是真本事——谁跟你一样是什么通灵侦探了。真是够了。我家先生才不是什么通灵。他说他可是全世界唯一一个侦探呢。”
的确,要是把光提到预感就可以惹得他震怒的榎木津叫成通灵侦探……他一定会发飙吧。
“他发飙了吗?”
“还没有。”
“还没有?”
“他不在啦。”益田说。
“榎木津先生不在吗?”
“不在。要是他在,才没空在这里废话呢。喏,前天本岛先生回去之后,来了一通电话。本家打来的。”
“本家……是榎木津先生的……”
我本来想说老家,又吞了回去。
因为我总觉得老家这样的说法有种庶民家庭的感觉。说到榎木津家,那可是旧华族,而且他父亲又是财阀龙头。我觉得不能用那种好像亲戚叔叔聊侄媳时会出现的词汇去形容。
不出所料,寅吉说,“老爷生病了。”一般家庭可没有被称为老爷的人。这跟老婆戏称老公叫老爷的意义可完全不同,这里的老爷是货真价实的老爷。
“榎木津先生的父亲身体欠安吗?”
“嗯,听我父亲说,好像是在温室突然昏倒了。”
寅吉的父亲住在榎木津家工作。说什么以前曾经被榎木津的父亲救过,就这样一直服侍到今天。
“我觉得是温差太大害的吧。现在不是很冷吗?哦,本家那边有温室,原本好像是在种植兰花什么的,现在被老爷拿来让蟋蟀过冬。”
“那种事不重要啦。”益田不知为何恨恨地说,“哎,父亲生病,回家探望很正常。可是他啊,居然穿着丧服去呢。他已经把他爸当成死人了。我拼命阻止,他却嫌更衣麻烦。然后去是去了,却就这样没消息了。神无月是在他去了之后送挑战信来的,但光靠我们两个,根本无法应对嘛。”
“联络……”
“没办法联络啊。”益田的表情变得更愤恨了,“我才不敢随随便便打电话去。搞不好……万一真的病危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