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插柳柳成荫(第4/5页)

我在首钢习惯了紧张繁忙的生活,这么闲着有点别扭,总觉得空空荡荡没着没落的。还好,过了几天团里有电话来,说于真团长找我,这才得以去团里一趟,心想可能有任务了。没想到见了于团长后,团长反倒先问我:“你没事吧?”我心想你找我有什么事呀?敢情团长的意思是说,你要是没事和王素稔老师去上海看戏去吧。哎!真是没想到,上海是个大城市,一直令我向往,今日有机会去上海看戏顿感万分喜乐。这次上海之行,看了几场滑稽戏,大饱眼福,也就是这次出差我接触了上海滑稽戏开了眼界,给我后来创作相声剧打下了基础。在上海看了几天戏,突然接到团里电话,于团长让我马上回来。因为火车票不好买,团长让我坐飞机回来。坐飞机在现在来说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是那个时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坐飞机的,能坐上飞机就可以到处说古了。回到北京我问于团长有什么急事,于团长说:“本来让你回来去哈尔滨开会,一打听那边会快开完了,你别去了,挺累的回家休息吧!”哎!我想我累什么啦!得,什么事没有坐趟飞机。

回来后思前想后,自从进了北京曲艺团,什么也没干,足足地歇了一个长假,去趟上海,坐趟飞机,有一种步步高、连升三级的感觉。后来,我跟相声演员殷培田说起此事,我说:“我又不是写戏的,让我去上海看滑稽戏,说有急事,让我赶紧坐飞机回来,回来了什么事都没有,怪不怪?”殷培田哈哈大笑说:“这老太太把你从广播那边抢过来心里高兴,有些烧包!”

从上海回来不久,1979年9月由中央电视台、中央广播电台、北京广播电台联合举办了一次主题为婚姻、道德的曲艺晚会。那场晚会一共七个节目,有四段相声,四段相声里有我创作的两段相声,一段是马季和唐杰忠合说的《约会》,另一段是赵振铎和赵世忠合说的《指妈为马》。这两段相声效果相当好,给观众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如果说这两段相声是我的一次亮相,那么紧接着过了两个月,在由中央电视台、中央广播电台与北京广播电台再一次举办的有关五讲四美主题晚会上,又有我写的两段相声播出,同样是马季、唐杰忠合说的《秀英》,二赵合说的《娇不得》。正像马季老师以前说的,一个相声演员平均每三四年出一段较响亮的相声段子就很不错了,而我一年就出那么多好作品,真可谓是个多产作家。再加上年底,由中央新闻电影制片厂出品拍摄的电影《笑》选中了我两段相声作品,一段是《指妈为马》,另一段是由郝爱民和赵炎合说的相声《认别字》。我随之声名鹊起。

历史证明我去了北京曲艺团应当说是如鱼得水。第一,有了难得的机会,找到了一个创作平台。第二,有了充分的时间,心安理得、名正言顺地进行工作。第三,曲艺团说相声的演员多,写相声的创作人员少。我正好发挥自己的写作能力。照演员的话来讲,以前是狼多肉少。自从我一进团,写得快、写得多,包袱好,写出来的作品一经出手就能用。这对曲艺团来说,就像久旱逢甘霖。可以说我对曲艺团缺少相声作品的现象起了缓解作用。

到了1979年年底,我有幸参加了中国文联曲艺工作者协会召开的全国著名相声演员和相声作者会议。通过这个机会,我认识了包括侯宝林老师在内的许多曲艺界的大艺术家。我记得一天晚上,侯宝林老师到我和王存立老师住的屋里来,这让我受宠若惊,我赶紧站起来给侯老师让座,侯老师一直没有坐,站在那里和我们聊天,大师慈祥可亲,平易近人,令人尊敬。在谈到表演的时候,侯老师说:“表演是个严肃的艺术,在表演时,几十年前我的手在哪儿,我现在表演时还在哪儿。”侯宝林老师说的话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

在小组座谈会上,大家谈起歌颂和讽刺的话题,有的人一说起阴暗面来,慷慨激昂,愤然不平;有的人宣泄情绪越来越高涨,像开了锅的水沸腾不止。李文华老师则不然,他是个非常老成的艺术家,轮到他发言,他半天才蹦出几个字来,他说:“咱们别给共产党勾烦了!”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在那次会上我与李文华老师成了忘年交。会后没多久,李老师到石景山古城我的家去做客。那会儿也没有汽车,李老师在劲松住,从劲松到古城坐地铁要走很远的路。

由于李文华老师与姜昆合作后,名声远扬,很多观众都认识他,有的甚至一直跟着他到我家门口目送他上楼。李文华老师是一个非常朴实的老艺术家,他到了我家对我们两口子说,为了今天能到这儿串门,他昨天洗了一天的衣服。这让我更加崇敬这位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