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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狂乱的头发勾勒出的格外美丽的脸庞,过于多彩的松垮裙子,本意是按摩穴位、让你不生病的凉鞋。我想象父母会对她的计划和伴侣选择怎么说,然后我用一种童年时我们彼此对视的方式看着她,我说:“榆木疙瘩就是榆木疙瘩。”大概一秒钟之后,她迸发出快乐的孩童式大笑,笑声翱翔到平原上。

然后我们起身,但在动身回家之前,我说:“你给她取名字了吗?我的外甥女,我是说。”

她略略看了看我,然后我被紧紧地抱住,我的手指抵在她的背部肌肉上,眼泪浸透了我衬衫的肩头,渗入我花岗岩般僵硬、仍有一点酸痛的斜方肌。等她终于放开我,她站开一步,神情中有羞怯和自豪交织的印记,也有别的什么。“是他告诉你的吗?”

“我有直觉。最近我好像能通灵。”

她拍了一把我的胳膊。

“我为你高兴。吉妮和孩子们会欣喜若狂的。”

“我害怕。”她透过微笑说。

“吉妮可以跟你讲讲……关于分娩和其他的事,你知道的。她在那方面很了不起。我们可以给你两三条带大孩子的建议。”

“好吧,谢谢,但不是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关于……她应该成为什么人这件事。我想做对,但不确定能不能做得到。”

西西莉亚当时已经跨入以往被嘲弄的领域,我不信的领域。她,帕特森一个可怜的灵媒,被选中,将某个救世主,或者老师、圣徒带到世上。一个特殊的存在,大爱的精华体现,故事是这么说的。我感觉话都到嘴边了,尽管我没有说出来,我知道她能读懂我的脸。不管是不是名副其实的灵媒,她毕竟是我的妹妹。我跟旧的自我只斗争了一小下,又拖延了几秒,最后我说:“你是这项工作的完美人选。”

她笑了,看着我,我从没见她这么开心过。

“我们进去吧,”我说,“你可以打给吉妮和孩子们,通知他们这个重大消息。”

我们走回住屋的时候,我的内心起了变化;一个弯折又弯折的旧东西终于断了。当然,有一丝嘲弄的声音尖鸣出它熟悉的歌,但你真正需要做的,只是看着它漂过,像看着其他任何思绪一样。观看生命完成其使命,观看生命的尽头完成其使命,当你能看到善的一面时,努力向善。我们走进后门,穿过厨房,发现仁波切正坐在爸爸以前的皮质躺椅里,就好像它是某个宝座。我穿过一大半的房间,朝他走去,然后停下,双膝跪地俯下身,用我的额头触碰他前方的旧松木板,像那样保持了一会儿,我妹妹在一旁看着。因为,好像就该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