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 第六章 困桂陵,庞涓绝地搏杀(第3/13页)

看到如此庞大的歼灭计划,众将无不两眼放光。

“诸位将军,你们敢否与齐兵面对面决战?”庞涓大声问道。

“敢!”众将异口同声。

“你们敢不敢以一敌三?”庞涓再次问道。

“敢!”众将声音铿锵。

“好!”庞涓将竹杖猛地指向邯郸,“齐人尚未集结,诸位眼前之务,仍旧是此地,邯郸。给我团团围住,密切警戒,进出之人严加盘查,苍蝇也不可放过一只。”

“得令!”

齐都通向中原的主衢道在出临淄后不久,即沿泰山北麓的济水平原西上,至濮水岸边,溯水再上,在甄邑分岔,一路继续沿濮水西下,过卫境直达魏、赵官道,经宿胥口直驱赵都邯郸,一路拐向西南,沿济水西下,在大野泽西侧过宋入魏,通达大梁并周都洛阳。

主将田忌引领齐国中军即沿此道西进,经过十余日匀速行军,于一日黄昏抵达甄邑。

行进大军中间,夹杂一辆并不起眼的篷车,里面载着已着齐国官服的孙膑。甄邑是孙膑家乡,田忌特意安排在此扎寨,一是位置适当,二也是让孙膑回趟老家,拜庙祭祖,祈求先祖英灵护佑。

中军抵达时,其他四都军马已来三都,远远望去,旌旗林立,人马攒动,濮水两岸,扎满齐军大营。

迎黑时分,孙膑登上高车,察看各军营帐之后,对田忌道:“将军可下一令,三军就地休整,选出隐蔽场地,强化集训骑手。三军营帐可再疏散,多悬旗帜,虚张声势,统一口径,号称雄师二十万众。”

田忌依言颁令,齐军屯扎半径顿时扩充十里,沿水帐篷增加近半,屯扎区域,冈亭林立,尤其是骑手训练基地,盘查极严,三十里方圆,寻常人靠近不得。

过有旬日,眼见三万骑手皆能上下腾挪,骑行如飞,田忌笑眯眯地入帐,兴冲冲道:“启禀军师,三万骑手已经练成,粮草俱足,敢问三军可以开拔否?”

“可以。”孙膑点头,“不过,敢问将军向何地开拔?”

“咦,难道不是邯郸吗?”田忌近乎惊讶了。

“不是。”孙膑语气决绝。

“这这这,”田忌急了,“邯郸危在旦夕,大王要我等救赵,你这不去邯郸,欲往何地?”

“宋地。”

“宋地?”田忌越发惊愕,“庞涓在邯郸,这去宋地却是为何?难道是……”掩口止住。

“难道是什么?”孙膑问道。

“取宋!”田忌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似乎在说破一个通天绝密。

孙膑摇头。

“咦,不是取宋,我们去宋地做什么?”

“救赵。”

田忌拧起眉头,狠想半晌,做出一脸苦相,几乎是央求了:“我的好军师呀,你就直说吧,这去宋地与救赵究底有何关联?”

孙膑朝几案上用以擦拭的一团蚕丝努嘴道:“拿起那个。”

田忌拿起乱丝。

“将军可否将这团乱丝解开?”

田忌两手瞎忙一阵,乱丝非但无解,反而越来越乱,气得他“啪”的一下扔到地上,恰好落在孙膑脚下:“这物什就是用来擦几案的,解之为何?”

孙膑呵呵一笑,捡起乱丝,寻到一只丝头,一点一点地抽它出来。

田忌看得着急,伸手抢过乱丝,用力乱揪几下,扔到地上,拿脚踏上,两眼直射孙膑:“我的好孙兄啊,你这不是存心急死人么?”

“要解纷纠,就不能用拳。要解斗殴,就不能卷入搏击。”

“这……”田忌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挠头道,“照理说,要解斗殴,是不该卷入。可我们完全不同,我们是去救人。对付强盗,讲道理是没用的,只能动武。”

“是要动武,我说的是不去卷入现场,而是批亢捣虚,扼其要害,攻其必救。”

“攻其必救?”田忌仍旧不解,“难道宋国是其必救吗?”

“宋国不是,但魏国是呀!庞涓伐赵,必竭举国精锐,其内必虚。我避实就虚,魏人觉痛,庞涓必舍赵回救,邯郸之围自解矣!”

田忌豁然开朗,以拳震几道:“军师妙策,庞贼必擒矣!”眉头微拧,“只是,宋偃那里……”

“我们不过借道而已,苏兄已与宋王讲妥了。再说,此去宋地,我们也是为宋收复失地呀。”

“为宋收复失地?”田忌再次怔了。

“帮其收复襄陵。襄陵本为宋国先祖襄公藏骨之地,今日却为魏人所据,宋人无不郁闷。今借我力收复,宋王偃喜犹不尽呢。”

田忌再次震几,不无兴奋道:“好!”

“在下还有一问。”孙膑喋喋不休了。

“军师请讲。”

“将军实发多少兵力入宋?”

“一十二万呀!”

“减之。凡老幼病弱,全部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