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奈斯库(第4/4页)

尽管如此,虽然我苦恼,但是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要继续写作,我每天早上就要重新开始,我仍然要干我认为是我的义务的一切。

既然我是无知的,我就不能、我也不应当去对一切加以评论。我也许是有一切理由高兴的。我只能充满信心。

李 化 译

□读书人语

尤奈斯库说:“我陷入了不可表达之中。”知其不可表达却又在表达,这本身即是一种饽论或吊诡。故此,整篇散文可以看作是罗兰·巴特式的写作,是语言的吊诡游戏。而这很可能是自觉的,他的代表作《秃头歌女》,副题便是“语言的悲剧”。

从存在主义、卡夫卡和初级英语会话中引发的灵感,永远是尤奈斯库的宝贵财富。他感受到语言的荒诞统治,遂以不懈的努力消解语言的命名力量。由此文我们看到,语言的上下文不断处在相互质疑、矛盾、推翻和解构的过程中,从而形成一种特别的文体意味,用巴特的话说就是“胜过父法”,能指胜过了所指。仿佛一切都在别处,非但生活,写作本身也在别处,语言阻隔着我对世界的“在场”,我只能在生活与冥想之间优柔寡断,我焦虑、优美、绝望而深刻。

现代派作家难以散文传世,这无疑是因为现代主义的神话思维和象征模式不适于散文的载体,尤其是自述性的、能见出本真话语的散文。在此意义上,尤奈斯库这篇写自己的散文是难能可责的,它以现代乃至后现代作家的经典句法,写出了朴实、亲切和平凡的坦诚,精英之态的矫揉甚少。或许,这也是一种现象学的还原吧。 【高海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