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谱(第3/17页)

包揽了高台滑雪项目金银铜牌的壮举让初中二年级的圭吾大为激动。对我来说,这是个让人欢欣鼓舞的大事。我买了所有体育报纸,看了一遍又一遍。报纸上登载了笠谷幸生选手从高处跃下的分解照片,圭吾模仿他的姿势,也找了各种各样的地方往下跳。所以,当笠谷选手在九十米级别的比赛中失利时,我受到了很大打击。自此之后,我成了高台滑雪项目的忠实粉丝,电视转播一场也未曾落下。继笠谷选手之后,日本又出现了秋元正博、八木弘和这样世界级的选手,这也是让我对这一项目一直保有热情的原因之一。这两名选手在后来的普拉西德湖冬奥会上也有出色表现,特别是八木选手,还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但是,从那一年之后,日本军团就一直低迷不振。尤其是萨拉热窝和卡尔加里的两届冬奥会上,日本队的表现差到让人欲哭无泪的地步。在卡尔加里,日本队在团体赛上排名倒数第一。

当时,芬兰的马蒂·尼凯宁是世界上最厉害的跳台滑雪选手,是V字跳转成为主流前的王者。因为他太强了,所以各国选手都在拼命模仿他的飞行技术。在札幌跳台滑雪世界杯召开之时,圭吾被允许参观了时任北星学园女子短大副教授的佐佐木敏助老师利用电脑解析马蒂·尼凯宁飞行轨迹的研究。后来我把这一研究成果用到了《鸟人计划》中,现在想想,那部小说灵感的种子其实在我初二的时候就种下了。不过,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圭吾抱着摄像机拼命录下尼凯宁每个动作的那次比赛上,V字跳转的创始人博克莱布获得了冠军——虽然当时很多人批评他的那种跳跃方式行不通。

一九七三年

这一年,圭吾升入了大阪府立阪南高中。进入这所高中的原因很复杂。我本来还报考了上官私立高中,如果我去了这里,那么就将成为巨人队元木选手的学长。还是那个学校更好吗?阪南高中毕业的名人很少,常在电视里露面的也只有演唱《美丽周日》的田中星儿了吧。这个高中的校舍就当时而言非常前卫,教室的一面全部是玻璃,从外面看起来十分漂亮,但是教室里面却热得像温室一样。还有一个特色就是每间教室的黑板有微妙的弯曲,这是为了防止黑板反光学生看不到字迹而设计的。但是,不知是不是设计上出现了什么差错,不管坐在哪个座位看黑板,都会觉得黑板在反光。

阪南高中是个中游学校,圭吾觉得自己不用太努力应该也没问题,结果高一的第一次考试只考了四百名(一共四百九十五人),这让我十分诧异。我每天都去繁华的商业街闲逛,因为我穿着便装,所以不怕被师长抓去训话。那时正是兜里没钱而想要的东西又很多的时期,小偷小摸的事也是做过的,还是老实招了吧。考试期间,我也每天都去四处游玩。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的时候放学都比较早,所以我一点儿都不反感考试。

最让人高兴的是,由于阪南高中没有校服,女生们就在穿衣打扮上展开了竞赛,圭吾做梦都想重回高中时代。回想起来,那时可爱的女生实在很多,傻乎乎的男生经常发起“可爱女生Top 10”的评选,自行投票,自行决定他们心中的女神,而圭吾则养成了每次都会爱上这位“女神”的习惯。也正因为如此,这段时间我经常被发好人卡。“我觉得和你做朋友比较好”这样的话不知听到过多少遍。直到今天,我偶尔还会听到类似的话。呵呵呵。

一九七四年

这一年是东野圭吾推理小说创作元年。我读了小峰元的《阿基米德借刀杀人》,从此就迷上了推理小说,顺便还知道了有“乱步奖”这样一个奖项,知道江户川乱步这个作家也是在那个时候。之前圭吾的傻瓜大姐告诉他“江户川乱步”是埃德加·爱伦·坡加入日本国籍后取的名字,我一直对此深信不疑。其实,相信这种话的我才真是个大傻瓜吧。

后来,圭吾又阅读了《高中杀人事件》、《点与线》、《零的焦点》等松本清张的作品。最后,我决定自己也要写一本推理小说。从冬到夏历时半年,我写出了一部三百多张稿纸的长篇作品,题目叫作《智能机器人的警告》。如今回头重读才发现,这本以高中生活为背景的本格推理小说中触及到的深刻社会问题,根本就不是当年的我所能把握的。另外,我还洋洋得意地写了个后记,我脑子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啊!

不过,一部作品总算完成了,这让圭吾心情大好,于是又迅速着手创作第二本小说。这一年的夏天,我曾和同学去丹后由良露营,于是便以此为题材开始写作,书中出现不少以朋友为原型的角色。小说名为《狮身人面像的积木》,我试图写出一个包含辨识凶手和破解不在场证明的精彩故事。然而遗憾的是,我没能保持创作第一部作品时的投入程度,因此没有在年内完稿。话说,父母对我写小说的事完全不知情,他们看到儿子每天伏案奋笔疾书,还以为我在认真学习。“最近终于知道努力了啊!”听到母亲的话,圭吾不禁一愣,但是说实话太麻烦了,于是就随口敷衍道:“你儿子我也在好好考虑升学问题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