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破爱情(第9/15页)

首先需要与潘娜取得联系。电话虽然是打给妻子的,但目标很可能还是对准潘娜的。所以先要把潘娜周围的人事状况摸清楚,这样才能排队找出作案人,才能分析出作案动机,才能想出对策,才能变被动为主动——张知行看看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是午夜了,只能明天到办公室再给潘娜打电话了。

其次需要立刻与妻子和解。张知行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极为不利,如果妻子再与他对立,他将不得不被迫进行两面作战,这样获胜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更重要的是,虽然对方进攻的目标可能仅仅是潘娜,但她既然选择了给自己的妻子打电话泄露信件内容的方式,就说明她已经决定把自己和妻子统统牵涉进去,这时如果妻子能与自己站在同样的立场上,那么整个事情将好办得多——反之,要是妻子先带头吵闹起来,那就正好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至于其他善后工作,张知行认为可以再等一等,他还需要看看事情的发展再做决定。比如要不要先在单位里吹吹风——倘若事情可能闹到单位,提前吹风当然是必要的;倘若事情不会闹到单位,自己不打自招地为了男女关系问题四下吹风,这不是有毛病吗?

想来想去,现在最为重要的是先要稳住两个人:一是处于前沿阵地上的潘娜,一是处于后方大本营中的柯小玲——既然潘娜的电话只能明天再打,张知行就决定利用今夜的时间先把柯小玲稳住再说。

柯小玲的问题很简单,无非就是吃醋,再就是怀疑自己不说实话。自己在杭州本来就没和潘娜发生什么实质性的关系,当然也就没有必要对她隐瞒什么。至于那些来往信件,其中虽然有一些比较过分的内容,可说出大天来,最多也就是个“意淫”而已,你还能判我个思想罪不成?——想到这里,张知行理直气壮,以前所未有的开诚布公的态度对柯小玲说出了下面这番话:

我们是多年的夫妻,我也不想对你有什么隐瞒。况且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这个人你也是了解的——我是那种拈花惹草的人吗?这次在杭州我和那位叫潘娜的女同志确实接触多了一些,但主要还是工作方面的联系——她是负责接待我们的嘛!至于别的,因为她也是年轻人,又是学文的,所以我们之间的共同语言就多了一些,在一起聊聊天,谈谈心,这种情况也是有的。有时她提出一些问题向我请教,我把我的看法写在纸上,又把纸给她看了一下——你一定要说是“信”也可以嘛!如果再往深处分析,一个三十多岁的已婚男同志,和一个二十多岁的未婚女同志之间,除了正常的工作关系之外,会不会还有些什么其他的想法呀?嘴上说没有,心里面是不是有啊?表面上看是没有,潜意识当中是不是有啊?对于这些问题,我们的社会学家、心理学家都曾进行过一些有益的探讨,我们俩以后也可以探讨嘛——但是总而言之,我和她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不该发生的事情,我们的友谊也始终没有超出同志间的界线,这一点请你一定要相信我。现在的问题是,在潘娜后来出差期间,她们办公室的同事因为找公章把她的抽屉撬了,我给她写的那些东西就在抽屉里,很可能被人看到了,而且很可能要被人利用来做文章——今天你接到的这个匿名电话就很说明问题嘛!现在只是还不清楚对方的矛头到底是对着潘娜的还是对着我的,就是对着我的我也不怕,树正不怕影斜——问题是,这个这个,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在明处,她在暗处,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进退实为狼狈,革命处于低潮……柯小玲啊!值此生死存亡之际,历史转折关头,希望你我捐弃前嫌,共赴国难,国共两党再度合作,专门打它个日本鬼子!

张知行慷慨激昂地演说了一番,柯小玲心悦诚服地表了态:瞧你说的,咱俩这关系,我不跟你合作我跟谁合作呀?问题是合作得有合作的基础,你老不说实话我怎么跟你合作呀?现在你就老老实实告诉我:你给潘娜的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

张知行说:人家电话里不都给你念了信——你不都知道了吗?

柯小玲说:我是知道了,可我还想考验你一下,看你到底说不说实话!

张知行说:都这时候了,你还考验个什么劲儿呀,睡觉睡觉。

柯小玲说:不行不行,就考验就考验。

张知行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谈了谈我对人生问题——也包括爱情问题的一些粗浅看法,你知道,潘娜的人生观有问题……

柯小玲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我不管她有没有问题,我就管你的问题!你说吧,你信里的第一句话是怎么写的——你是怎么称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