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破爱情(第8/15页)

张知行暗暗提醒自己,大敌当前,一定要保持镇静。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打这个匿名电话的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自己才好尽快拿出对策。他定了定神,慢悠悠地问柯小玲:你说了半天,到底是什么人呀?

柯小玲不耐烦地回答:我不管她是什么人,反正她说她是出于对我的关心——她把你们的事都告诉我了!

张知行强作镇定地说:我们有什么事——她都告诉你什么了?

柯小玲又是一声冷笑:那我得问你呀——你都做了什么呀?

张知行突然明白了,自己和妻子的思路完全不同:自己是要弄清匿名电话的来历,而妻子关心的是这个电话泄露的内容——也好,那么就先把内容弄清吧,这样也有助于判断它的来历。张知行拿定主意,继续试探妻子:我反正没做什么——你说我做了什么?

柯小玲只得把话挑明了:张知行,我告诉你,我知道你老谋深算,我知道你比我聪明,我手里要没握着你的证据,我能凭空诈你吗?我今天就给你提个醒:信!相片!还有其他!……先说吧,你是不是给她写过信!

“轰”的一声,张知行只觉得天旋地转!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他内心觉得没什么希望了,看来这匿名电话是确有其事,而且打电话的人手里掌握着他的那些信件,要不然妻子凭空怎么能编得出来?张知行咬了咬牙,仍然垂死挣扎,试图把妻子的思路引向歧途:相片?你说什么相片呀?——按常情推断,潘娜送他相片,他自然也会送潘娜相片,可他的确没有这样做,他想借此试探一下妻子对事情的真相到底了解多少。

柯小玲仍然在冷笑:我们先不说相片,有没有相片你自己知道;我们先说信,你是不是给她写过信!

张知行仍然在挣扎:信?你说什么信呀?

柯小玲不笑了,声色俱厉地说:张知行!咱们俩认识已经快三十年了,结婚也快十年了,你还有什么需要瞒着我的吗?我可以原谅你的错误,但我不能原谅你对我说谎——特别是到现在还继续说谎!

张知行心里盘算着:看柯小玲现在的样子那匿名电话肯定是真有其事了,她也肯定是掌握了一些证据,虽然掌握到什么程度还是个未知数,但自己一句不交待恐怕也过不了关。好在自己写的那些信大多还比较有分寸,挑一两封无关紧要的说说也未尝不可,估计不会产生什么新的问题。关键是自己现在急需从妻子口中探听出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到底是谁给她打的电话?打电话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攻击的目标是冲着他张知行本人的则需要早加防范,必要时还须提前向单位的领导和同事们吹吹风——而这一切,都必须以自己的坦诚态度作为与妻子的交换条件,以此来换取她的合作。

想好以后,张知行小心地看了看妻子,字斟句酌地说:不错,我是给潘娜写过一些信,其实也不能算信,只是我对一些问题的看法,随手写在纸上,后来就给她看了看,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所以也就没告诉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那电话里到底是怎么说的?

柯小玲说:你先别管人家怎么说,你先说你自己是怎么写的——告诉你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我倒要看看你说不说实话!

张知行内心又是一阵慌乱。假如妻子真的知道了信件的内容,那么就彻底证实了自己刚才的判断:是潘娜单位的同事偷看了这些信件之后又出于某种目的泄露给了她——这对张知行来说是致命的,不仅可能导致他家庭的破裂,而且可能导致他前程的断送。张知行越想越觉得可怕,不禁用颤抖的语气恳求妻子:你现在只关心电话泄露的内容,而我更关心电话后面的背景——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但你一定要先告诉我,你究竟是怎样知道这些事情的?你到底给谁打了电话?或者到底是谁给你打了电话?这个问题对我至关重要,你一定要告诉我!马上!

柯小玲可能是被张知行焦急的神态吓住了,她犹豫了一下,小心地说:我也不知道,就是今天我上班的时候,突然接到一个浙江的长途,是个女的,她也没有告诉我她是谁,只问我是不是张知行的爱人,我说是,她说那好,请你不要再问我是谁,我们都是女人,出于女人对女人的关心,我给你念一封信,一封你先生写给一位潘小姐的信,后来她就在电话里给我念了一封信,真的是你写给潘娜的信,我一听那语气就听出来了……

张知行听着听着,忽然意识到问题越来越严重了。

【零 九】

看来,给妻子打电话的是一个与潘娜,甚至与自己都或多或少有些关系的知情人。她是谁、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想达到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她今后还将采取怎样的行动——张知行对此一无所知。他在明处,对方在暗处,他必须在极为不利的位置上来迎接对方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