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定撒哈拉沙漠(第22/22页)

“换档,再换回档,停车,起步,转弯,倒车如注音符号∧形,再倒车<字形,开斜道,把车再倒入两辆停着的车内去把自己夹做三明治的心;过斜坡,煞车,起步,下坡,换档……”

这一项三毛没这么好运:

“我这么高兴,一时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病,突然回身去看主考官坐着的塔台。这一回头,车子一下滑出路面,冲到粼粼的沙浪里去,我一慌,车子就熄火了,死在那儿。鼓掌的声音变成惊呼,接着变成大笑,笑得特别响的就是荷西的声音。我也忍不住笑起来,逃出车子,真恨不得就此把自己给活活笑死算了,也好跟希腊诸神的死法一样。”

第二次考试三毛顺利通过了第二天;接着是第三项:路考。考试内容与国内差不多,考完试之后,会发临时执照给考试通过的人,一直到下发正式执照为止。

改造住房的主妇三毛

初到撒哈拉的三毛在荷西的带领下参观了他们的新家:

“地是水泥地,糊得高低不平,墙是空心砖原来的深灰色,上面没有再涂石灰,砖块接缝地方的干水泥就赤裸裸地挂在那儿。抬头看看,光秃秃吊着的灯泡很小,电线上停满了密密麻麻的苍蝇。墙左角上面有个缺口,风不断地灌进来。打开水龙头,流出来几滴浓浓绿绿的液体,没有一滴水。”

为了不让荷西伤心,三毛只在内心把这个房子称为“灰暗的家”,并决定要慢慢地布置它。首先买了必须的生活用品及小家具,“东西贵得令人灰心。”三毛终于知道了在沙漠生活的不易,但没有退缩:

“撒哈拉沙漠是这么的美丽,而这儿的生活却是要付出无比的毅力来使自己适应下去啊!我没有讨厌沙漠,我只是在习惯它的过程里受到了小小的挫折。”

做家具的木料很贵,而且还缺货,于是三毛就向五金店的老板讨了一堆原本用来装棺材的木箱,没花一分钱。最后在荷西的巧手和三毛的努力经营之下,这个家有了很大的改观:

“我们正式结婚的时候,这个家,有一个书架,有一张桌子,在卧室架好了长排的挂衣柜,厨房有一个小茶几塞在炊事台下放油糖瓶,还有新的沙漠麻布的彩色条纹的窗帘。”

屋子里外的墙壁也被荷西都刷成了洁白,干净而清爽。

三毛开始发挥她做手工的天分了。首先要做一个沙发:

“我用空心砖铺在房间的右排,上面用棺材外板放上,再买了两个厚海绵垫,一个竖放靠墙,一个贴着平放在板上,上面盖上跟窗帘一样的彩色条纹布,后面用线密密缝起来。它,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长沙发,重重的色彩配上雪白的墙,分外地明朗美丽。”

然后再油漆书架,使它看起来更加的厚重而精致,荷西送的骆驼头骨放在书架上成为了一个特别的装饰品。之后三毛又做了许多东西,顺便也充分发挥了她的拾荒能力:坐垫、插花的小瓶以及古怪但特别的装饰小物:

“用旧的汽车外胎,我拾回来洗清洁,平放在席子上,里面填上一个红布坐垫,像一个鸟巢,谁来了也抢着坐。深绿色的大水瓶,我抱回家来,上面插上一丛怒放的野地荆棘,那感觉有一种强烈痛苦的诗意。不同的汽水瓶,我买下小罐的油漆给它们厚厚地涂上印第安人似的图案和色彩。”

荷西除了做大件家具以外,又被三毛逼着用铁皮和玻璃做了一盏风灯,甚至被迫与三毛拾荒到了总督家的后院,为了三毛喜爱的绿色植物。

远方的家人和朋友寄来的东西,也成为了新家的一部分。用来铺桌子的细竹帘卷、中国棉纸糊的灯罩、陶土的茶具、大卷的现代版画、大堆的书籍、怪里怪气的海报、中国书法以及大堆的衣服。终于,三毛的小家基本成型了。

“这样的家,才有了精益求精的心情。”

东西越来越多了,录音机、电视、无意中从坟场买来的个性石刻等等,家也越来越像家了。

“屋顶的大方洞,不久也被荷西盖上了。我们的家,又添了羊皮鼓,羊皮水袋,皮风箱,水烟壶,沙漠人手织的彩色大床罩,奇形怪状的风沙聚合的石头——此地人叫它沙漠的玫瑰。我们订的杂志也陆续地寄来了,除了西班牙文及中文的之外,当然少不了一份美国的《国家地理杂志》。”

用了一年多的时间,三毛与荷西的家成为了一个真正的艺术宫殿,对于这个家,外边的人也是好评如潮,诸如“全沙漠最美丽的家”,“你们把美丽的罗马造成了”等等评价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