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编 中国文化的前身与后事(第6/13页)

2012年,国内百余名学者联名写举报信,送至新闻出版总署和国家语言文字委员会。该举报信称,商务印书馆第6版《现代汉语词典》收录“NBA”等239个西文字母开头的词语,违犯了《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等法规——看着这条消息,心中就无来由地起了反感:这两年看NBA的时候总是听见什么“美职篮”,弄得脑子总要转个弯儿才能反应过来,而扯到CPI的时候,非要用“居民消费指数”这种称呼以正视听,尤其令人深恶痛绝。

这个倒不是说炫耀自己知道这些英文缩略语的意义,而是觉得既然说到《现代汉语词典》,我们首先要明白的是,这里面最重要的是哪个词。在我看来,最重要的“现代”二字,如果您编撰的是《汉语词典》,收入英文缩写的词语确实不合适,但如果是现代汉语的词典,那就是当下汉语的状况,而当下汉语当中,很多英文缩写已经成为接触这些词汇的群体的常用语,忽视或者打算强制改变这个现实,未免太不现代了。

汉语拼音在大陆已经普及多年,这是咱们自己引进改造的,再说大学学位证都要用英文四六级来换取,现在有这个结果,您能怪编字典的?对语言文字的纯洁化要求就像30岁的老处女,有意义、无价值。

这事儿的根本原因其实是在一个快速变化、资讯相对开放的社会,作为文化载体的语言与文字面对强势文化的时候,应该如何抵抗其入侵。承认自己的文化不够强势是很为难的,所以才会在这方面进行一些拾遗补缺的工作,能扛一会儿是一会儿。

但很遗憾的是,强势的文化并不会因为这样的保护而减轻威胁,在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几部美国大片正在电影院排期上映,我也正在翻找自己的电影院优惠卡,而且坚决不看中文配音的,一定要看原音——这个倒不是崇洋媚外,而是原音更能有感觉。

顺便说一句,今天成为强势的那种文化之所以有这个江湖地位,最大的原因就是它的包容与变革精神。

左牵黄,右擎苍

苏轼老先生号称是“豪放派”的代表人物之一,曾有词云: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左牵黄,右擎苍”大概说的是他老人家在打猎的时候左手牵个黄狗、右手驾着猎鹰,一派豪迈的架势。但这路子的豪迈看跟谁比。近日,吉林有一位仁兄直接把两只小老虎牵到街上遛弯去了,虽说当年草原部落的酋长们也养过豹子、老虎什么的打猎,但现代社会里,除了某些君主制国家的酋长之外,别人也是没有这个实力与豪气的。哪怕是两只看上去出生没有多久的乳虎,这个级别也足以让东坡居士汗颜了。

对于任何人牵任何动物遛弯儿我都没意见,就目前我所见过的情况,牵个鬣蜥啥的完全体现不出一个人的档次与另类,最搞的还有牵着一棵白菜出门的——抱歉,那基本是拖着一棵白菜,回家估计都不能吃了。但我个人觉得对于法律还是应该有所敬畏,毕竟无论是哪种老虎都算是国家保护动物,随便牵着上街或者私人饲养,似乎不太符合目前的规定。

当然,对于某些猛兽不让私人饲养还是有依据的。在这漫长的人类进化史当中,能驯养的不是在给我们看家护院、跑步犁田,就是最终摆上人类的餐桌。凡是没有被饲养的,基本都有不能饲养的理由,比如说实在是野性难驯,基本不适应与人同居的日子,或者是成本过高,以至于把主人吃破产。

现在咱们这里生活确实好过了,很多人都有条件养一些明显看着不那么实用的宠物,而根据有钱人定理所言,有钱人所做的事情是不以绩效考核为基本的,越是没用且昂贵的东西越是能够得到青睐。从这个理由来看,养老虎算是个很合乎逻辑的选择,幸好是恐龙绝种了,不然侏罗纪公园绝对不是梦想。

其实我倒是更希望这是个行为艺术,毕竟这个时代沉闷得很,在街头能看见两个小虎崽也算是能有一个谈资,为我们日渐苍白与沉重的生活添上一抹虎纹的色彩。

记者无文化、教授少常识

北大最有名的未必是未名湖与红楼,更多的可能是兼容并包的传统。这个传统发挥到极致之时,前有辜鸿铭先生的辫子,后有孙东东教授的言论。近日,当年说上访者“99%都有精神病”的北大孙东东教授再次发难,直斥“记者没文化,《人民日报》的记者除外”,以及医院“躺着进,竖着出,这不是正常的;竖着进,躺着出,才正常”。之后再次发表声明称:有关言论实属无中生有,严重失实。现特提出强烈抗议,同时保留通过法律途径追究相关人员责任的权利——记者这个行当可能没文化,但绝对有录音机与摄像机,倒是想看看孙教授怎么追究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