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别一种情怀

  我诚惶诚恐,说老实话,快10年了,写了不超过20首诗和词。我到现在把平仄都搞不清,也没有时间硬记,仅仅只是能把握住对仗。开始学写古体诗的时候,还敢标上七律七绝,后来就一律去掉了,仅作为诗,这样就可以逃脱古典诗词审判者严厉的标尺。但我确实喜爱古典诗词,得空常读一些篇章,也看到现代人写古典诗词的非常多,报纸、刊物,以及中国作家协会办的《诗刊》上也能看到一些。最近,看了我们的老领导张勃兴同志出的两厚本诗词集,有诸多感慨,我只谈一点,从《荏苒录》中,可以充分感受到一个新生活建设者的情怀,这点非常突出。

  我们常说“文如其人,诗如其人”,这是一个难得背反的规律。张勃兴同志长期担任陕西省的主要领导,就我和他有限接触的印象来看,他应该是陕西新时期改革开放的奠基者。他从20世纪80年代初,开始担任省政府和省委的主要领导。我们陕西跨开较大较快的改革开放的脚步,正是从80年代中期开始的,那时有很多理论问题在辩论,思想解放的阻力很大,新的思想理论体系还没有建立起来。陕西大的改革开放步伐大约在80年代中期到后期终于启动了。这个时期勃兴同志担任陕西省的主要领导。记得,我连续多年参加省委会议,令人振奋的“米”字形高速公路建设规划就是那时提出来的,到90年代“米”字形高速公路已成为现实。去年,我看到新的发展思路,已经把“米”字形高速公路建设提升到一个新的阶段,叫做“三纵四横”,从“米”字形已发展到一种网状交通。从报纸公布的交通示意图上看,未来高速公路基本上把陕西网起来了。仅公路交通而言,这20年期间陕西发展很快,而且越来越快,因为现在的物质基础和财力要比80年代中期强大得多。我们显然能感知到勃兴同志是陕西发展新图景的奠基者、开创者。

  这样一个人,在担负着繁重的社会责任和千头万绪工作的同时,还写了这么多诗;承担着这样重大的社会发展使命的人写起诗来,心境肯定不会像陶渊明那样“悠然见南山”了。张勃兴同志作为新生活的建设者,即使见到“南山”,情怀也不会是“悠然”的。所以我们研究诗、品诗,要与作者、诗人的情怀联系起来,这是解读诗歌最致命、最直接的密码。陶渊明在退居到南山之时和中举之前的心情显然不一样。人的心理变化和情绪的变化决定着诗词的变化。我在这两本诗集里充分感受到一个新生活、新社会的建设者的一种情怀。这种情怀我们不能代替,只有张勃兴同志才有,他对社会发展过程中的变化,不仅看得最准确,关键在于他是直接促进发展、进步、变化的领导者、组织者,这样他就有了对三秦大地在改革开放过程中最直接的生活体验,旁观者就很难感受到这种生活体验;他所在的位置与其他参与者的体验是截然不同的。我们看到的既是一个建设者,更是一个负有更大使命的领导者直接体验的情怀。在我们中国古典诗词里,就充分体现着那些有道德、有良知和社会责任感的伟大诗人传统的品质。在古代,专职的诗人很少,很多大诗人、大文豪都担任着或高或低的职务,有的在朝廷中央,有的在地方,包括苏轼都是这样的。他们在领导一方地域的时候,由民情、国情和政治抱负引发的情怀,都是以他们直接的生活体验抒发出来的。“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文字里涌动的不仅是长江的大浪,更是苏轼自己豪情万丈的精神情怀、内心波浪,旁观者不进入、不参与当时朝廷忠与奸、政见与分歧的矛盾中,没有直接体验,是很难产生这样博大的气魄的。所以,我看到勃兴同志的诗词,联想到传统的诗家词人,他们不是单纯的忧国忧民,而是直接解决国之忧、民之忧的人。杜甫没有做成官,他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只能徒叹奈何,给后世留下那个腐败王朝下的百姓生活的凄惨景象。有一些诗家如王安石,他直接参与政治改革、经济改革,有失败者,有成功者,他们的诗词所表现的直接体验,与旁观者感受到的体验差别很大。从这个角度来看,勃兴同志几十年来是我们陕西改革开放的领导者、组织者、发动者。他把这种情怀注入诗词之中,我作为读者在书中到处都可以感受到。

  勃兴同志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以后,这种心情仍难以完全改变。尽管不在主要领导岗位上,但他长期修炼成的这种心理和责任感,这种对人民、对事业的情怀,是很难改变的;在他的诗篇中,即使吟诵山水风物,也能感受到这种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