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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是好奇而已。”亚历山大随手拿起两个杯子,“兰佛德这地方很少会出现漂亮且神秘的陌生人。”
听了他的话,我不自在地将胸前的披肩裹得更紧些。亚历山大肯定注意到了,于是递了一个杯子过来,说:“给你,这会让你放松些。”
“这是什么?”我盯着杯中的淡红色液体问。
“这个叫潘趣酒。”他举起酒杯,与我相碰,“欢迎你搬到我们村里来。”
这酒尝起来甜甜的,唇齿之间充满了苹果的香味。刚喝了一口我就来了感觉,不复进门时的沉默寡言。我仰起头来,一口饮尽杯中剩下的酒。
亚历山大惊喜地扬起眉头。“看来你和我一样,都喜欢这酒。”说完这话,他也一口将杯中之酒饮尽。
将杯子续满后,他带着我参观房子。我们先后经过了客厅、桌球房、走廊还有书房。在书房里,光线打在木制书架上,反射出温暖迷人的柔光。
亚历山大不停地向我介绍房里的一切,逢人就向他们亲切地问好,并介绍给我认识。我发现我正盯着他看,虽然他现在穿着奇怪的狼人服饰,但我还是忍不住对他感到同情。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背负着一个五百年之久的姓氏,难以想象那会是怎样的生活,难怪他会将之视为包袱。
最后,我们来到房子外面。这里有一个下沉花园,花园中心有一个火坑,一群年轻人正围坐在火坑前,应该是亚历山大的朋友。我一坐下来,他们便好奇地问我我是谁,我为什么来这里。当我说我租下了恩斯尤尔时,他们纷纷露出奇怪的表情,对此我已经司空见惯了。后来,有人拿了潘趣酒过来,在酒精的麻醉下,大家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虽然坑里烧着火,但是山里的夜晚还是很冷。亚历山大找来一条毯子,围在我们两人的肩膀上,将我们包裹在一起。别人会误以为我们是情侣的!我的心中敲响了警钟,可我却不予理会。他的手臂紧紧贴着我,在我心中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情愫。
“杰西,伦敦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火堆对面一个叫TJ的男人朗声问道。他戴着一顶高顶礼帽,身上的礼服有半边是撕裂的。“你从小就住在伦敦吗?”
我冲他耸了耸肩膀。“并不是。小时候我家住在曼彻斯特。父亲去世以后,我们才搬到伦敦。”听到这儿,他们连忙说抱歉,我喝了一口潘趣酒,向他们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告诉他们,“自从父亲去世以后,我母亲就想重新回到大城市生活。她从小在伊斯坦布尔长大,很怀念人声鼎沸的大城市。但我觉得,她只是想换个地方重新生活。她常说伦敦就像常春藤,不停地向四周蔓延生长,直到没人记得它来自哪儿,它的根又在哪儿。”想起母亲那急快、圆润的口音,我竟然有点儿想家了。
亚历山大安静地望着面前的火堆。早些时候他告诉过我,他的父母已经离异了,他的母亲多年以前就搬去纽约定居了。不知道我们说的这些话,是否触动了他内心的记忆,令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我用胳膊肘推了推他,换来他一个微笑。
“你搬来这里,你母亲不在意吗?”一个穿着紧身猫女服的女生问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叫美诗。
“她在意的,她简直吓坏了。”我大笑了一声,从酒里捞出一块苹果来,“我姐姐也是。她们是城里人,彻头彻尾的城里人。我想她们现在应该特别希望我赶紧打消念头回家。”
“我才不会让你回去。”TJ拍了一下大腿,说,“这么多年来,我们村里好不容易来了个有趣的人。虽然亚历山大才是第一个遇见你的人……”
“我……呃,请问洗手间在哪里?”我很快地打断他,问出那个迟早要问的问题。
屋子里面比刚来的时候暗了些,派对的声音却变得更加吵闹。亚历山大告诉我,进屋后左转直走,到了第三个门再右转。当我来到一个可能是浴室的房间前,我用力将门推开,却撞见一个扮成僵尸的人在里面。
“对不起!”我赶紧跳了出来,尴尬地站在黑暗的走廊里。
亚历山大说楼上还有浴室,就在楼梯口。于是,我又回到墙上挂着盾牌和收藏品的走廊。忽然之间,我看到了一把燧发枪,顿时毛骨悚然。我犹豫不决地踩上木质的楼梯。
楼道很昏暗,只有一两盏小台灯照着前面的路。不知怎的,我有种擅闯他人领地的感觉,但是我的膀胱却在催促我,找到厕所才是当务之急。万幸的是,亚历山大说的没错,楼梯口确实有个浴室。用完浴室里的马桶后,我轻轻地将门带上,尽可能不要发出声响,打算不声不响地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