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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我说。

“抱歉,夏洛。汤姆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

“或许这样对大家都好。”她拽了拽手腕上其中一条极细的镶水晶的皮质手链,“他无时无刻不提到你。他真的很想见你,丽比。”

我抿了一口香槟:“我相信他肯定想。”

“真的,丽比。我是认真的。”

“你站在谁那边,洁西?”

“很显然是你这边。”她说,我能感觉到她有一丝恼怒,“只是这对麦克和我也不容易。”她说。

“我不认同汤姆的所作所为,但他就像麦克的兄弟。你知道的。”

我喝光整杯酒,然后盯着杯壁上残留的气泡:“请别告诉我,他不容易。我得癌症了。”

“这可不搞笑。”

“不,并不搞笑,”我同意,“一点也不。”

洁西盯着我:“你说真的吗?”

“时间不多了,亲爱的。”

她的双眼瞬间盈满泪水:“噢,天哪,丽比。我很抱歉。发生了什么?你什么时候得知的?”

我给了她一个又快又狠的故事版本。“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过去一个月以来疯了似的兜来兜去。”我总结道。

她摇摇头:“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也不知道。只是当时感觉有太多事情积压在一起。”

“我能帮你做些什么,丽比?我会尽我所能做你需要我做的事。你想让我告诉汤姆吗?”

“谢谢,洁西。真是太感谢你了。我知道这样太麻烦你,但是你能不能不对汤姆走漏风声?我没有准备好让他知道。也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准备好。”

洁西最近肯定没有太关注肉毒素注射,她额头的皱纹至少加深了半厘米。“你不打算告诉他?即使经历了这一切,他仍是你的丈夫。”

我叹了口气:“曾经是,洁西。汤姆曾经是我的丈夫。我现在并没有足够的自我认识,但足够确定不想让他卷入任何有关我健康的事情。所以,你不介意帮我这一个忙吧?”

她点点头。

“谢谢你。”我滑下座椅,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是在拥抱我吗,丽比·米勒?”

“也许是,但别太习以为常。”

“为什么?”

“我要去纽约一段时间。”

“去治疗?”

“差不多。”

她笑了,给了我的脸颊一个吻:“这次快点回来,好吗?还有我给你打电话时,一定要接。”

我微笑:“我尽全力。”

当晚正要入睡时,一种奇怪的感觉笼罩住我。我清醒着,但身体却感到麻木,好像自己被包裹在玻璃中,动弹不得——甚至连睁开眼睛都困难。我的胸腔很沉重,呼吸非常吃力,充满惊恐。癌症在扩散,我心想。从确诊到现在,已经超过一个月,恶性细胞漫游过我的身体,所到之处留下遭遇破坏的痕迹。我不需要桑德斯医生的虚无检查来告诉我时间越来越紧。

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麻木感消失了。我坐直身子,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我知道接下来需要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