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冬天（第2/2页）

“爸爸做了意大利面。”本说。

“怎么样？”她问。他们应该和好的。斯蒂芬应该跟本道个歉，给他讲一些埃莉的事。

“不错，妈妈。”

“本尼……”

“我知道，您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你那事儿感觉好点了吗？”

“他还是很生气。”

玛雅不说话了。她应该在这里的。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儿子的脸，然后垂下了头。

“我知道他只是想……您知道的，他是爸爸。他想让我俩都成功，对吗？在这个世界上有所成就。”本耸耸肩，压低了声音说最后一句话。玛雅笑了。

“本尼……”她想要说什么来证明她爱他，来表明她还愿意做任何事情来护他周全，“你想吃早餐吗？”

“不了，”他说，“我想去跑步。”

玛雅不想下床，本还看着她。她手上还有一个大的黑X，那是俱乐部门卫给她印上去的。她脚上还有好多的黑印儿。

他又在床边待了一会儿，用脚蹭蹭地毯，用手指捋过他那几不可见的头发。“好吧。”

“今天晚上，也许？”玛雅问他，“能一起晚餐吗？”

“当然好了。”本抬头看她。玛雅把被子拉上来，盖到脸颊，她深深吸进一口香烟的味道。

她需要先和斯蒂芬聊聊，把事情挑明，提醒他要小心处理和孩子们的关系。

“爸爸和我不会去。”本说。

玛雅只是听懂了他刚对她说的只言片语。她仿佛看见了震耳欲聋的音乐，那个笼子里的女孩。

“不会去佛罗里达，”他说，“去接埃莉。”

她不能在他面前发作。她会等到见了斯蒂芬之后再好好处理这事。她必须想个办法，同时，想好可能的反应是什么。

“很好，本尼，”她说，“如果你不想去，那很好。”

“我想去，”本说，“可爸爸……”

玛雅的目光投向埃莉房间的窗外，看到了斯蒂芬的花园。他可能没太想清楚他们的女儿是谁。对于目标，他理解得很透彻，也能很好地应对。他从不与埃莉打架。相反，他只是在慢慢地疏远她。他似乎相信埃莉是玛雅的造物，因此大多数时候她的事情要由玛雅负责料理。

可比这个还要混乱的是，斯蒂芬有时候会不停地尝试。他带着埃莉出去散步，给她买书，给她做她最爱吃的晚餐。他照顾好玛雅，所以玛雅可以照顾好他们的女儿。他一直忙着做一个始终如一而又沉着稳定的父亲，一直在组织计划着让他们的生活运转起来，而玛雅却张牙舞爪地，去寻觅各种办法，只要最终能拯救埃莉就行。

“妈？”

“嗯，本尼。”

“您真是一团糟，您知道吗？”

她放下了被子，把上面翻到了腿上。“我知道的，本尼，”她笑了，抬腿下床，向他走过去。“我知道的。”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