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疼时期的爱情(第5/8页)
俊俊问我搞乐队是不是我最大的兴趣,是不是前途不要了,理想也不要了,爱情也不要了?我就莫名其妙地跟她争吵起来,似是有意释放在她家受到的羞辱。
我说:“我不用你管,不用你养,不用这么瞎操心。”
她哭着跑回宿舍,半个月没搭理我。
毕业的时候,俊俊作为全校的优秀毕业生代表上台发言,她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同济大学国际贸易专业。
我因为英语四级没过,进不了外企或者好国企,只在一家民营的电梯公司,签了一个修电梯的工作。
刘国伟奔着他小师妹回了北京。吕浩和罗子杰留了下来,也都是签的民企,乐队的事基本还能搞下去。
俊俊在台上发言的时候,吕浩一直问我:“苏秦,那是你的女朋友吗?我怎么觉得离咱们这么遥远啊?”
刘国伟说:“那个是大众的女神,苏秦,我看你丫从来没追上过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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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电梯算是一个技术工作,因为涉及人命,公司要求员工二十四小时开机,随叫随到。这害得我周末都不敢离开宁波半步。过了三个月的试用期,又过了三个月的实习期之后,我用半年的积蓄给俊俊买了条铂金链子,请了两天长假,跳上火车跑去上海看她。
俊俊这半年的变化很大,人更加漂亮,衣服更加大牌。虽然我们每晚也通电话,可是看不到人,感觉不到体温,那种相隔千里的冰凉完全不同于朝夕厮守。大约用了一天的磨合,我才找到大学的那种感觉。第二天,她送我回宁波,我们不停地说话,饭也没顾上吃,我在火车上一路胃疼,疼出了久违的幸福。
又过了三个月我去看她,她居然和一个男生在外面吃饭。当然,男生和女生吃饭没什么不正常,只是那个男的一看就是不怀好意的人。他看到我时,居然用一种得意洋洋的姿态来嘲弄我,我当时就想像拎菜刀男一样,把那个男的揪出来PK。
俊俊把我叫住了,歇斯底里地喊道:“苏秦,你住手!你能不能别整天就想用这种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
我第二次去看她,拿了第一次送给她的铂金链子回来,我知道自己做人很失败,我的胃也很失败,一路隐隐地疼回宁波。
吕浩和罗子杰开始劝我:“追自己喜欢的女人的脚步,是不是很累?苏秦,放手吧!你们已经不合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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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俊俊最大的分歧在于地域。
她当然希望我能去上海和她会合。我觉得上海人才济济,消费又高,很难立足。而且上海没有骡子和驴,也做不了摇滚乐。我希望她能回来,毕竟宁波是她的家乡,而且我在单位也越做越好,还当上了一个区域小主管。时间就这么一直拖着、耗着,争吵一直继续,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僵化,直到俊俊研究生毕业。
俊俊进了她姐姐的外贸公司,当年就被安排去西雅图驻站学习。我猜她姐一定是有意为之,而问题的关键在于俊俊也很想去。
“多少同学挤破脑袋想去外面看看,都没机会,我是不会放弃的!”俊俊说。
“我希望你能在我和工作之间做一个抉择。”我说。
“苏秦,你不要逼我!”俊俊回答。
是不是爱一个人就要让她自由飞翔?
总之,最后是我妥协了,我选择了放弃。我和罗子杰、吕浩,在A8驻场的时候,排了一首新歌《有一种爱叫做放手》。那天我破天荒地做了一次主唱,唱得极high,还喝了一箱啤酒。
借着酒精燃烧的醉意,在半睡半醒之间,我拨通了俊俊的电话,只说了一句:“咱们分手,你去飞吧!”
俊俊回拨过来时,我正对着马桶狂吐不止。我听不清俊俊到底说了些什么,隐约觉得她哭得很厉害。最后,俊俊挂断了电话,我的胆汁把马桶染成了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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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个好东西。
俊俊即将飞去西雅图的时候,我们已经能冷静地对坐下来讲和平分手的事情,冷静得好像两个局外人,在讲毫不相干的人的故事。
俊俊说:“我们这就是真的分手了?”
我说:“可不呗!那还能咋地?”
俊俊说:“我先发个毒誓,我张明俊和苏秦自2008年11月1日正式分手,从此相忘于江湖,老死不相往来!”
我说:“你真够绝情的!”
俊俊说:“你也得发一个毒誓!你跟着我说——我苏秦今生今世只爱张明俊一个女人,今后不管娶妻生子、生老病死,只爱张明俊一个人,只对她一个人好,只对她动真感情!”
我说:“你丫临走还要摆我一道,张明俊,你太贪心了,不带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