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疼时期的爱情(第3/8页)
三个月后,刘国伟的投篮水平已经赶不上我;又过了两个月,我跟刘国伟玩“斗牛”(一对一三步上篮攻防),他已经完全不是我的对手。
刘国伟终于把我引荐进了学院篮球队,后来我成了球队的神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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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期,我生活的关键词是篮球。当然还有胃疼,由于长期不吃晚饭加上剧烈运动,每晚睡前我的胃都哀鸣不已。
吕浩说:“你丫这胃忒凄惨了,求你啦,吃点儿吧,哥们儿!”
罗子杰说:“你这胃晚上呼噜得比刘国伟的呼噜声都大!”
刘国伟说:“他那哪儿是胃打呼噜啊,那是胃在叫,胃在叫春啊!”
我的体重从原来的一百九十斤直降到一百四十五斤,我已经瘦成了一个风筝架子,春天风大的时候,我都有一种逆风飞扬的快感。我们班的女生也大为吃惊,我们团支书甚至还问过我吃的什么特效减肥药。
吕浩插了一句:“这孩子,让爱情滋润得就剩一把贱骨头了!”
我和俊俊的交往日益密切。由于我在校报做记者,有很多机会供稿给广播站,于是开始尝试着写一些现代诗。有一天,灵感乍现,我写了一组名为“我爱”的现代诗,每一篇诗都以“我爱”开头,内容里藏着明和俊的字眼儿。
这些“居心叵测”的小破诗,伴着俊俊甜美的声音,在校园里,像明澈而温润的春光,像吹面不寒的杨柳风,像叽叽喳喳的灰喜鹊一样,将我暗藏的心事,播撒在希望的田野上。
不知道俊俊是毫无察觉,还是故意装懵,有一次她说:“苏秦,你这个系列怎么还没完没了,念得我牙都倒了,还酸个没底,你能来点儿直接点儿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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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常和俊俊一起吃午饭,她是那种优雅的南方女子,猫食动物:几口饭、几筷子青菜就能吃饱。我眼里虽然饿出了火星子,可是,风卷残云地扒几口饭菜,就看见俊俊在对面玩手机了,于是我用大手一抹嘴说:“走吧,我也吃饱了!”
青春期的时光充满了“馋意”,一个人的爱恋是胃上的隐隐作痛。
2003年的学校篮球赛,电气学院和经管学院争总冠军。决赛前,我作为电气学院队的队长接受校广播站张明俊同学的采访。
采访结束时,俊俊问我:“你们有几成胜算?”
我说:“是必胜!”
俊俊说:“你还是低调点儿吧,不然稿子不好播,万一输了,也不好收场的。”
我说:“还是必胜!”
俊俊说:“谦虚点儿,又不会死人的。”
我说:“那你播的时候说六成吧!”
俊俊说:“这还差不多!输了你要请我吃大餐。”
我说:“赢了你做我女朋友行吗?”
俊俊很害羞地笑起来,她说:“我这里开着录音笔呢!不带你这样以公肥私的!”
我说:“没事,这段可以掐了不播,我们电气是必胜的。”
比赛打得很胶着,比分交替上升。上半场时候,我的心态还很放松,每打进一球,必要向场下找俊俊对视一眼,然后坏笑一下,双手比成一个“V字”。
因为是决赛,双方队员身体对抗非常激烈。到了下半场,我明显感觉体力不支了,但是咬牙坚持着,比分依然是交替上升。我们教练忍不住在场下骂:“苏秦,给我往里冲啊,你老是比二干什么?”
到了第四节,我三步上篮的时候被对方挤了一下,落地时没站稳,一下扭到了脚踝,我坐在地板上疼得嗷嗷直叫,吕浩跟罗子杰把我抬了下去。刘国伟替补我上场。
我悔恨至极,眼看比赛结束却不能在赛场上搏杀。我不敢抬头,不敢去看俊俊,就一直低着头,瞪着我肿得跟茄子似的右脚踝。
最后三十秒,对方四次犯规停表,比分四十平。我把袜子拉起来,盖上茄子脚踝,咬着嘴唇跟教练要求返场,教练问:“你行吗?”
我说:“撑一下没事的,我比他们都准。”
接下来的剧情十分狗血,我替换刘国伟上场,站都站不稳,对方球员上来防守,我一抬步,就疼痛难耐,再次跌在地板上打滚。对方球员上来揪着我的衣领子怒吼:“我操!他装的!我根本就没碰他!”裁判判罚违体犯规,怒吼男被清场,我获得罚球机会。
球场上静得鸦雀无声,连啦啦队员的喘气声都听得见——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在一片欢呼喝彩和稀稀落落的口哨及骂娘声中,我站上了罚球线。
这时候,俊俊居然站在电气学院的啦啦队里注视着我,我的心怦怦怦地狂跳起来。
最后,我比划着“二”字,被一批狂热的球迷簇拥着,高举起来。电气学院赢了,虽然剧情足够狗血,我的热情又被打了鸡血,但是艰难的胜利,还是让我兴奋得鸡犬不宁。最重要的是,人群散去之后,俊俊留了下来,自此成了我名正言顺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