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正经的生意人(第2/4页)

就这样一路喝着啤酒,抽着烟斗,唱着歌,带着对丧事无穷的漫画化,这一群乌合之众开路了,一路招纳新成员。所到之处,店家纷纷关门闭店,送葬的目的地远在荒野中的圣潘克拉斯老教堂。众人赶到那里后,坚持要涌进墓地;最后,以他们自己的方式完成了罗杰。克拉的葬礼,而且干得心满意足。

死人处理完了,众人还处在找一些别的事情来开开心的需要中。另有一个特出的天才(也许是同一个)想到一个捉弄偶尔过路的行人,把他们当成老贝利侦探,并对他们进行报复的游戏。有几个平生从没走近过老贝利的无辜的行人被追赶,被粗暴地处置。闹剧变成砸碎窗子,劫掠公物乃是自然而且顺便的事。几个小时之后,当各式避暑的房子被捣毁,栅栏被拔掉用来武装那些好斗的勇士们时,终于传来一个谣言,说警卫队来了,在谣言面前,众人逐渐散去,而警卫队或许来了,或许永远没来,这是一个暴动后的常规程序。

克伦丘先生没有参加闹剧的闭幕式,却逗留在教堂墓地劝慰那些殡仪馆的职员们。这地方对他有一种安适之感。他从附近的酒店里弄来一个烟斗悠闲地抽起来,一边观察着墓地四周的围栏,慎重地思量着那个地点。

"杰利,"克伦丘先生按他的老习惯自言自语:"你那天在那里见到过克拉,你亲眼看到他那时还是年轻力壮的人呀!"抽完烟斗,又沉想了一会儿,他转身就走,他要在特尔森银行关门前出现在他的岗位上。不知是他对人生无常的思考有伤他的脾胃了呢,还是他的身体状况从前就有点不对劲或者是他想对以往卓越的学者表示一点尊敬呢,这种种假设都不能解释他为什么在回去的路上要去拜访他的医药顾问,一位著名的外科医生。

小杰利的严纪职守使他的父亲大为满意,他汇报说在他不在时并无公事。银行关门了,老职员们都回去,守夜人也来了,克伦丘和儿子才回家去喝茶。

"现在,我告诉你吧!"克伦丘先生一进门就对他妻子说。"我是个正道的生意人,如果今晚我冒险行动出了差错,我就会相信你曾作过的对我的祷告,我就要你为此负责,就像我亲眼看见你做一样。"沮丧的克伦丘太太摇摇头。

"什么,你还当着我的面说‘不,!"克伦丘先生说道,显出种种岔怒的忧虑。

"我没说什么。"

"那好,什么也不要想。跪着说与在心里想是一样的。你不能这样地反对我,绝对不能!""是,杰利。""是,杰利,"克伦丘先生学了一句,坐下来喝茶。"吓,又是‘是,杰利,,就这么回事,你只会说‘是,杰利,。"克伦丘先生的这些顽固的怪话并没有特别的含义,只是像人们常说的那样,借此来表达一下心中的不满。

"你和你的,‘是,杰利,,"克伦丘先生说,咬了一口奶油面包,似乎要连同他碟子上大片无形的牡蛎咽下去,"啊!我也这么想。我相信你。""你晚上要出去?"他本分的妻子说,看他又咬了面包。

"是的,我要出去。"

"我能跟你去吗?爹?"他儿子欢快地问。

"不,你不可以去。我是去,你娘知道的,。去钓鱼的。那就是我要去的地方,去钓鱼。""你的钓鱼杆都生锈了,是吗,父亲?""你别管。""你带鱼回家吗,父亲?""要是我不带来,你明天就没什么吃。"老绅士说道,摇摇头;"你问得够多了;我不会出去,要等你们睡了好久才去。"在那晚余下的时间里,他全心提防克伦丘太太,并一味固执地与她谈天,想以此阻止她默念任何对他不利的祷告。本着这个目的,他还怂恿他的儿子也不断与她交谈,诉说他想得到的反对她的任何理由来折磨这可怜的女人。不让她有一点时间进行思考。世上最虔诚的善男信女崇奉诚实祈祷的应验也不能比他对她的妻子的不信任更为认真。这正如一个自说不信鬼的人竟被一个鬼故事吓得魂不附身一样。

"注意,"克伦丘先生说:"昨天没有事故才好!"克伦丘先生说。"要是我,一个正经的生意人,得到一。两斤肉,你们不会不把它夹着面包里吃掉。要是我,一个正经的生意人,得到一点啤酒,你不会说要喝开水。当你在罗马,就得按罗马人的做。如果你不,那罗马对你像一个丑陋的怪物,我就是你的罗马,你知道。"然后,他又开始发牢骚:"你根本就不管有没有吃的喝的,我说不清因为你嘀咕的种种没良心的话减少了这里多少吃的喝的。看看你的儿子,他是你的骨肉,不是吗?他瘦得像根棍子,你还称自己是个母亲?却不知道一个母亲的首要任务是养好她的孩子!"这话恰好说到小杰利的伤心。他恳求他的母亲履行首要职责。于是他的父亲又那样温和慈祥地指示了他已做的和未做的事情,总之,特别着重在要求她履行做母亲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