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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次,那个爱斯基摩人依旧刚捉到两条鱼;那些鸟依旧在往南飞;鹿依旧在水洞边喝水,

它们的角依旧那么美丽,它们的腿依旧那么又细又好看;还有那个裸露着乳房的印策安女人

依旧在织同一条毯子。谁也不会改变样儿。唯一变样的东西只是你自己。倒不一定是变老了

什么的。严格说来,倒不一定是这个。不过你反正改了些样儿,就是这么回事。比如说这一

次你穿了件大衣。或者上次跟你排在一起的那个孩子患了猩红热,另换了个人排在你旁边。

或者带领学生的已不是艾格莱丁格小姐,另换了别的什么人。或者你听见你妈妈和爸爸在浴

室里打了一次架,打得很凶。或者你刚在街上经过一汪子一汪子的水,水上的汽油泛出虹一

般的色彩。我是说你反正总有些地方不一样了――我说不清楚我的意思。即使我说得清楚,

我怕自己也不一定想说。

我走着走着,就从口袋里掏出那顶猎人帽,戴到头上。我知道不会遇到什么熟人,再说

外面的天气又潮湿得那么厉害。我一边走,一边想着老菲芘怎样在每星期六象我一样上博物

馆。我想着她怎样观看我过去常常看的同一些玩艺儿,怎样每次看的时候她这个人总会有所

不同。我这样想着,心里虽然说不上沮丧,却也不会快活得要命。有些事物应该老保持着老

样子。你应该把它们搁进那种大玻璃柜里,别去动它们。我知道这是不可能办到的,不过这

照样是件很糟糕的事。嗯,我一边走,一边就想着这一类事。

我经过体育场,就停住脚步看两个很小的小孩子玩跷跷板。有一个孩子比较胖,我就把

手搁在瘦孩子那一头,帮他们平衡,可你看得出他们不喜欢我在他们旁边,我也只好走了。

接着发生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我走到博物馆门口,忽然不想进去了,哪怕白给我一百万

块钱我也’不想进去。我这会儿就是没那个心情――可我刚才还眼巴巴地穿过整个混帐公园

来到博物馆,恨不得尽快进去呢。要是菲芘在里面,我或许会进去,可她不在里面。因此我

就在博物馆门口叫了辆出租汽车上比尔特摩了。我心里并不怎么想去,可我已他妈的跟萨丽

约好啦。